原来如此,文宓明白了,就像提出九品中正制的陈群一样,裴秀以五等爵制得到既得利益集团的称颂。
“河东裴氏向来是诗礼传家,名士辈出,一门五贵,冠盖京都。裴公与玉人先生之才更可称士林领袖。”
卫岳喝一口酒接着说:“还有一点,便是世族姻亲。单说裴公这一枝,裴公有两位姊妹,长姊嫁入陈留谢氏,二姊嫁入颍川庾氏,这两家皆是望族。这便罢了,尊世叔母是出身名门郭氏,其妹嫁与鲁公,裴公与鲁公是连襟。”
鲁公?贾充?文宓吃了一惊,没想到跟贾充也搭上了关系。
卫岳没察觉他的异色,继续科普:“裴公膝下有二子二女。长子裴浚娶的是阳夏何氏朗陵公嫡长孙,次子裴頠尚且年幼,似是与文旻一般大。其长女裴钰嫁与彭城王世子,贵为世子妃。次女裴琰年已及笄,尚待字闺中,据说不少世族有意提亲。若是再说其玉人先生那一支,裴家姻亲更多,无不是名门望族。”
厉害了我的师叔,文宓没想到裴家这么显赫,跟末等勋贵文家真是云泥之别,有他撑腰,怕什么曹臣啊。
常言道背靠大树好乘凉,文宓听卫岳说裴家势大,便觉得庆幸。转念又一想,不由得皱起眉头。这背靠大树确实好乘凉,可裴家这棵树太高,离得太近,对他这棵树下小草来说,犹如泰山压顶之势,何时才能见天日?
卫岳见他又开始发愁,复又问道:“贤弟如今有裴公照付,还有为何事可愁?”
文宓挠了挠头,实话实说:“家世叔似乎对小弟的才学颇有微词,方才提及小弟入太学读书之事。”
“哈哈哈哈。”卫岳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哎呀,哈哈哈哈,贤弟啊,意料之中事尔。”
“意料之中?还是幸灾乐祸?”文宓被他羞臊得脸红,端起酒壶就要发飙。
“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兼而有之。贤弟不知裴公之才,裴公无文不通,早有儒林文人之名,被称之为士林领袖。除此之外,裴公精通地理堪舆之术,晋国无能出其右者,此等高士,岂能容贤弟不学无术。”
文宓听到这里,猛地一激灵,别的话是夸赞,唯有那地理堪舆让他惊醒,他想起了为何总觉得裴秀这名字耳熟,原来是名列地理教科书的人物,据说是中国地理制图学的鼻祖。额滴神啊,真是遇到神人了。
卫岳见文宓被惊道了,强忍下笑来,正色说道:“贤弟,裴家是诗书世家,裴公上一辈五人中,有四人曾任太学博士。裴公一辈里,玉人先生与其二位兄长,都是经学大家。裴浚这一辈里,裴术c裴舆皆是学富五车之辈。裴浚虽在吏部供职,然痴心于经学一道,其才识颇受好评。贤弟身负高人子弟之名,裴公岂能放任贤弟不管。”
“高人子弟?还不是兄长四处吹嘘出来的。”文宓哂笑道:“叔安兄害我太甚。”
卫岳听了,不以为意,反而大笑:“这京都里的青年才俊有几个不是靠吹嘘出来的?贤弟先前是如何说的,名士,名士,有名气了才称得上名士,不为人知的,只是隐士。”
“小弟这虚名早晚被戳穿,最终落个虚士之名。”
“虚士?哈哈哈,这名号不错。贤弟不必担心,贤弟虽在学问上差些,然而精通书法,绘画一道也颇有造诣,日后有暇,为兄再教你些音律,如此便不负名士之名了。”
这么就成名士了?文宓不是很感兴趣:“怕是无暇了,小弟恐怕不日将入太学。”
卫岳看他是真怕入学,宽慰道:“这又能如何?为兄也是在太学学了四年的。贤弟放心,非是治学之士,太学教授的学问并不深,以贤弟才智必能轻松应对。太学课业也不多,通常只有半日授课,贤弟有的是闲暇。”
上半天课?那肯定也没有晚自习了,嗯,不错。文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