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好借口啊,贾充都快忘记,文宓是要去太学读书的,既然一直没去,那便是抗诏。
这时,班中的曹臣站出班来:“陛下,文宓公然抗诏,请陛下严惩。”
司马炎刚想开口,看到甄德施施然站起身来,走到了班中。他轻叹一口气,把嘴边的话咽回去,先听姐夫如何为文宓分说。
甄德躬身说道:“臣乞陛下恕罪。臣知文宓精通茶艺,便命他在家中整理其先傅留下的制作茶叶之法,故而耽误其学业。”
贾充还要说话,裴秀轻咳一声,递个眼色。
贾充不解其意,却明白自家连襟是要保文宓,当即闭口不再言语。
司马炎知道茶叶的事情,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禁足便免了。改罚铜五千,以示惩戒。”
此事议定,曹臣怏怏退下。
裴秀正想奏事,后面走出牛展来。
牛展施礼毕,走道:“陛下,近日京都多有传闻,城父候之子文宓性情乖张,不孝双亲,请陛下详查。臣以为此子无德,不配入太学受教,不配居于御赐府邸。”
裴秀听了,嘴角微翘。
司马炎还没说话,甄德抢先打断:“朝中风闻奏事当有实据。”
牛展凛然答话:“那文宓早年顶撞嫡母,离家出走。如今分府别过,不侍奉双亲,京都无人不知。”
甄德慢悠悠出班:“无人不知?那文宓每日两次从文府步行去侯府问安,牛候可曾看到?为人子,亲身下厨为双亲做羹饭,牛候可能做到?人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单凭几句流言便给人定罪,呵呵”
牛展被甄德说急了,怒道:“如今他分府别过,便是大不孝。”
“分府别过便是大不孝?”甄德说得不疾不徐:“京都之内,分府别过的何其多。早年令尊尚在时,牛候便已搬出牛府。还有,嗯,据说鄄城县公之子如今便是分府别过,鄄城公尚在,可曾来此告其子不孝?”
曹臣本想助牛展,听了甄德这话,低头不语。
噗,朝中的老狐狸都知道御赐文府这些事,听甄德当面说穿,都乐得看个笑话。
“你。”牛展听他提到自己跟曹臣,怒目而视,却不能反驳。
甄德一甩袍袖,喝道:“文宓入住御赐文府,是奉陛下诏书。牛候,你不认得字么?”
是不认字,还是不认诏书,不认皇帝?
凡事最怕说穿,牛展被吓得一哆嗦,偷眼看司马炎已满面怒容,讪讪而退。
甄德喝退了他,也不多言,跟裴秀对视一眼,退回班中。
司马炎听得清楚,看得明白,他看出牛展与曹臣的图谋,也知道甄德为何替文宓说情。唉,可惜了,朕虽然想着找机会收回那府邸,可不是借着这个机会。
司马炎想到这里,瞪一眼牛展,沉声说道:“文宓在淳于城三箭退万敌,护佑数万百姓。朕嘉其功,故而赐一座府邸给他安身成家。诏书已下,休得再议。”
“诺。”百官齐声领命,都明白,这是司马炎再次申明文宓入住御赐文府的合法性,可是私底下,怕是不会就此平静。
御赐文府之事便这么定下,文家领受处罚,接下来是让有司核查实情,再找王家问罪。
此时尘埃落定,文宓得了消息,知道逃过了不孝的罪名,也松口气。只是,莫名其妙被罚五千钱却是很上火,默默在心中画圈圈,诅咒贾充这气管炎以后也生不出儿子(事实是不用诅咒,贾充根本没儿子。)。
文宓想起罚金又头疼起来,分家时装逼格,把皇帝赏的一万钱留在了侯府。他是个穷鬼,用青州小赌一次赢的银子兑换了四千多大钱,这些日子装修,养家,做科研,发份例,发赏钱,早花掉不少。如今府内库存已不足两千,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