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以为大势已去,文宓必将趁势赶走她的亲信仆役,再染指这府邸。
可谁知,文宓只是清走闹事的王传,连晴儿都没难为。之后甚至将偏院仆役全部带走,背着不孝的骂名去分府别过。
王萱事后想起总觉得后怕,又觉得愧疚。文宓分府别过,有大半原因是要退出家产的争夺。这不用人说,她看得清楚。搬家那天,文宓没动府库内一粒米粮,连皇帝赏赐的东西都一样没动,只是把自己的私房银子兑成铜钱,一个大钱没多要。搬出去这些天,那边都是吃喝自理,一应用度都在外面买。
前日文俶在文府喝得大醉而回,跟她说家里多出几样生意,是些很好吃的点心。这些都是文宓做出来的,用的是从外面买的粮食。自家库房里便有粮食,还有一部分是皇帝赏赐给文宓的。可入库以后,文宓却根本不碰。
还有,从青州回来以后,文宓两次到首阳山李菲墓前。他宁愿早出晚归,也不去近在咫尺的自家庄子歇脚,她知道他是在避嫌。
这几日,文宓早晨来接送文旻时,会顺便带来饭食,还有包子,糕点。这么孝顺的孩子,莫说是庶子,便是亲亲的嫡子里也没有几个。
想起娘家姐妹说的那些小话,王萱都觉得羞愧,现在文府里一无所有,文宓宁可不眠不休地劳作,也不图谋这点家产。那等以后收益多时,怎么可能再看上这点家产呢?
自家哥哥要紫砂壶的事,王萱在文宓面前都不好意思提。皇帝再如何看不惯文家,也是用十车财物来换紫砂壶。自己哥哥不知道受谁的怂恿,居然想要空口白牙一句话拿走,难道他忘记以前对小文宓的羞辱了吗?
想到这里,王萱便想大声跟依旧喋喋不休的兄长吵一架。
最终,她忍住了。太原王氏是大族,非文家可以可以比拟,为了文旻,她不敢跟家里闹翻。唉,这些年她也习惯了隐忍。她的生父虽是太原王氏的旁系子弟,却也是个侯爵,只可惜她的生母却是家中妾侍。她这庶子在家中向来不受重视,一向被呼来喝去。
这些年兄长隔三差五便来打次秋风,弄得文家上下怨声载道。可王萱心中担心文旻日后无人帮衬,这才小心翼翼,不敢得罪娘家人。
王萱正在发愁,听到王林闭上了嘴。她抬头看时,便看见文俶牵着文旻走进来。她看文旻脸上还有泪痕,细看之下,发现他脖子上包着白布,身上还有血迹,赶紧扑上去看,发现孩子只是受到惊吓,没有大伤,这才放下心来,赶紧问文俶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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