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宓转入后堂,没留神王萱居然在,险些惊叫出声。
王萱没想到偷听被捉,一时也是羞赧。
前面有人,两人都不便说话,直到文俶送客出去,文宓才笑着说道:“孩儿又给家中惹麻烦了,还请阿母见谅。”
王萱笑一笑没有答话,方才的文宓让她想起四年前的文宓,一样的桀骜不驯,只是今日的他更显得沉稳一些,快刀斩乱麻便打发走括噪许久的客人。可是他得罪了这三个人,不孝的名声怕是落下了,他当真是不孝,难以管束?王萱被他惊道了,一时难以明白。
文俶回到后堂,看一眼笑嘻嘻的文宓,叹一口气,终究说不出责怪的话来,可又不能不说,清咳一声:“宓儿随为父去书房。”
“诺。”文宓低头领命,辞别王萱,屁颠屁颠跟文俶去书房。
文俶到了书房门口,看到文可正等在那里,身边放个火炉和铜壶。
文宓在后面解释:“是孩儿让大管事送来的,阿翁还没喝过孩儿泡的茶,今日便赏个脸,受累尝一尝。”
赏个脸,还受累,方才跟曹臣等人客气些,何至于文俶被他逗乐了,笑道:“好好好。”
文可陪着笑把东西放进去,准备帮着文宓摆放。
文宓伸手接过来,笑着对文可说:“大管事,找几个护卫过来把这个院子里的人都请出去,然后守好院门,十步之内,不许人近,除了阿母。”
文可听出他逐客的意思,转头看向文俶,看他点头,便低头应是,自觉退了出去。
文宓坐壶烧水,整理着茶具,琢磨如何说服文俶,不光是御赐文府一事,还有自个的打算,最重要的是文家以后走向,当然,前提是要试探文俶的态度。文俶是实打实的曹魏旧臣,而且还是敢为曹氏举旗造反的人,他的想法肯定跟自己不一样,他需要顾忌的事情也有很多。
文俶静静看着文宓的动作,只看不说话,他能看出文宓有话要说,而且如此郑重其事,连文可都不让听,肯定有不少话要说。
沉默,沉默。
父子两人对坐无言,书房内只有炉上水响。
两个人各怀心事,各自琢磨对方的心事。
直到文宓开口打破这沉寂:“阿翁,休怪孩儿先前孟浪。孩儿之所以断然拒绝曹臣的要求,便是不想与他再有过多纠葛,也不想多说话,免得说出些大逆不道的话来,留人口实。”
文俶点点头,表示认同,如今是司马氏的天下,与曹魏旧臣说话也要注意分寸,这些人包括曹臣,如今也是司马氏的臣子,不得不加一分小心:“宓儿只是说了为父不便说的话。”
文宓听出点意思,笑一笑,问道:“阿翁是想让孩儿搬出御赐府邸还是留在那里?”
文俶看他问得直接,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宓儿是想留下还是搬出来。”
文宓没想到这武将还会玩心眼,咋就不给个答案呢,他不好再打太极,咬咬牙说道:“孩儿想留在那里。”
文俶听了,微微失望,却又放下心来,问道:“你不怕落下不孝之名。”
文宓听了苦笑:“孩儿离家一走便是四年,不孝之名早已坐实,不在乎这一次。再者,孩儿孝与不孝,不在于别人评价,而在于孩儿如何对待阿翁,在于阿翁阿母对孩儿的评价。孩儿不能因为要堵住别人的嘴,便按照他们想的去做,孩儿讨好不了所有人。”
文俶听他说得有些道理,却又过于偏激,出言提醒:“晋国以仁孝立国,极重清名。”
“孩儿明白,可是孩儿不能因为一人清名,便陷文家于险地。”文宓点头称是,接着说道:“以孩儿看,即便曹魏旧属全来府中示威,孩儿也不能搬出文府。因为有皇帝的诏书在,如若抗诏,文家将彻底失去皇帝的信任,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