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宓做菜的功夫,厨房内的厨工大多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先前炒菜的香气早引起他们的注意,看这边又起油锅,便远远地看着,却没人围上来,除了文荥在文可的示意下不情愿地过来,替下烧火的李达。
文宓知道他们忌惮自己,也没在意,自顾自炸鱼。
随着金黄色鲤鱼出锅,厨内的厨工慢慢凑了过来,小声议论着这炸鱼。
文宓手里忙活中,耳朵没闲着,听着这些人对自己厨艺的赞叹,等着有人开口讨教,他好借机说几句话。
可是,没人讨教,只有几句不太和谐的声音。
“费尽心力讨好君侯,无非是为了以后争夺家产。”这厮离得远,许是以为文宓听不到。
旁边有人在劝:“王兄噤声。小郎君也是一番孝意?”
“哼哼,孝意?不孝之人何来的孝意,来这里惺惺作态,不过是为用这里的香料。”
“王兄谬矣,小郎君先前把陛下的赏赐都送入了库房。”
那位王兄见文宓没反应,接着说:“哼哼,今日送进去十车,明日便有了借口搬空库房。”
旁边那人压低了声音:“听说小郎君来时给君侯和主母带了重礼。”
那王兄继续说:“哼哼,几年不见倒是长了不少心眼,一来便会讨好君侯,怕不是为了爵位。”
文宓站在靠墙的锅灶边炸着鱼,身后的闲话不断传来。也不知是不是顺风,他侧后方的这些话盖过炸鱼的声音,连续不断传来。
文宓没有发作,自顾炸好鱼,然后另起锅灶熬起了糖醋汁。
他注意到李达与李秋都听到了这话,便把李秋父子喊过来,给他们讲糖醋汁的妙处,并亲手示范摆放鱼头与鱼尾的技巧,以及浇汁的手法。
大管事文可一直站在文宓身后,他也听到了两个厨工的议论,听他们说的不成话,走过去小声喝止。
那姓王的厨工不敢跟文可拿大,讪讪笑着退到一边。
文可这才松口气,暗自庆幸文宓没听到,但很快,文宓便打破他心底的侥幸。
文宓将最后一盘鱼浇好汁,吩咐仆役送到客厅去,他擦着手走到文可身前,笑着问一句:“大管事听到了?”
文可闻言,刚放下的心猛地又悬起。
文宓笑着冲那姓王的厨工招招手,让他过来:“你叫什么?”
那厨工惊讶不已,他说那些话便没顾及被文宓听到,可没想到文宓当面发难,若在文宓这里动手,可没人敢为自己说情。
他见文宓盯着他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在下王传,是随主母来到府上的。”
文宓听了轻笑,说闲话时肆无忌惮,自我介绍时又迫不及待搬出王萱,想挑事又怕事的货:“这厨房内的香料我用不得?”
额,王传没想到文宓问的直接,一时不好回答。
文宓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问道:“我做顿饭向家君c家母聊表孝意,可是有错?”
王传听他加重语气,不由得心慌。
文宓盯着他继续问:“是谁告诉你,我回京都是为了爵位的?又是谁告诉你,我是为了图谋家产的?”
王传心中慌乱,应付不来这一个又一个责问,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
文宓轻哼一声,喝道:“你巧舌如簧,搬弄是非,是安得什么心?你可知道以我的脾气,会如何收拾你。”
文宓说着话,抬起手来。
王传吓得后退一步,以手掩面,看文宓是掏手帕,这才紧张兮兮的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文宓冷笑一声,收起手帕:“若是以我往日的脾气,少不得打断你一条腿。可我今日刚回家,不想这么做。就只给你一次警告。记住,日后老老实实做好你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