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琛——”
又从噩梦中惊醒,又叫着这个名字,顾夏用力想,这个名字是从什么时候浮现在脑海的?
偶然一瞬,就那一瞬,如同失忆的人被唤醒,想起了过去的人,她唇齿熟捻的咀嚼这两个字眼,记住了。
嗯,她当然没有失忆过。
所以,怀念显得莫名其妙。
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继续向更离谱的方向伸展:她开始想这个世界上,存不存在这样一个人。
名字听起来像个男人。
若前世真存在,那他在她的生命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顾夏凝视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敲下的开头,起身拉开了窗帘,五点刚过半,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乍暖还寒,空气冷入心脾。
她拢了拢深蓝色的睡袍,这蓝色显得沉郁忧伤,任谁也无法想它会被一个二十出头正当灿华的姑娘选中。
房间里只打开了一盏台灯,安静的射出昏黄光亮。
“只有在朦胧黯淡时才念及灯火光亮,只有在冰天雪地时才怀念阳光温暖,只有在已然放手后才始知那是真爱,只有在身处低谷时才遥想过去峥嵘。”播放器里传出清冷低沉的女歌声,将她呆滞的思绪拉回。“闭上眼睛,整个脑海都是你,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自己是如何亲手毁掉了一段爱情。”
顾夏懵懂的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触上了窗。
她身子微瑟,低头一瞥,楼下一辆低调的黑色汽车,静静的开着车灯,停在那里,和它的主人一样,不惊不扰。
她转身,大开步子跑出了房子。
楼道间响起一声比一声急促的步伐,直至到了楼下,到了车前才寂静。
顾夏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驾驶座上的男人轻轻别过脸,俊逸温淡的笑在薄唇边乍放,如烟花般明媚耀眼,一瞬即逝。
兴许是过快的速度,凌乱了她沉蓝色的睡袍,那原本是他的。
穿戴乱了,就导致她精致锁骨,雪白嫩肌,解放了一小半,只是一小半,足以令他的眸色又暗又沉。
顾夏张了张口,欣喜若狂:“你回来了。”浑然不觉已触近的危险。
“嗯。”男人不急,低沉的嗓音,惹出一丝丝调侃,“宝贝,想我了吗?”
就在顾夏羞红着脸,脱口而出的刹那,她骤然想起了齐琛,脸色难堪了下去。
男人听见“想”,一言不发,沉默的看着她,冰冷的黑眸透彻的仿佛将她灵魂都看穿。
顾夏咬了咬唇,低头,慢慢的将手覆进了他的掌心,触碰他,总是让她安心。
“我最近很奇怪。”她说。
“哪儿奇怪了?”他反手握住她,声音淡淡。
“齐琛这个名字,自从出现,就一直想起。”她的眼神脆弱茫然,“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我觉得我一直在等他?!也许你会觉得可笑。”她突然自嘲的低笑,“我甚至将这一段引入了我新故事的开头。我在想,生命的意义也许在于等候”等候那个惊醒你所有感觉的人出现。
男人眼中隐藏着巨大的风暴,却被他惊人的克制给隐藏在温柔的假象下。
“你生气了吗?”顾夏忐忑不安的看着他,气馁道,“你应该生气的,我居然为了一个从来没存在过生命里的人,一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人,一个即兴想起的名字,那么失魂落魄我不配做你将来的妻。”
男人面无表情,低沉吩咐:“抬头。”
顾夏抬起头,眼神无力却坦然,“可是我确定,我想他,我等他,但我爱你,我怕你因此生气,我怕失去你,宋冬,我很怕。”
被叫宋冬的男人,黑眸深沉,耐心的等候她抬头,她说话,她说完,然后,他俯头,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