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停留了数秒,重新被拿起放置在画架上c原本洁白而毫无异色的油画布便已被染上了些许湿迹与淡淡的色彩。
对此做法,无疑给场下造成了些许细微的惊异与骚动,像是这样把另一个参赛者的画布拿来这样用的做法简直就是毫无顾忌天马行空的代表,就算两人是属于同一方阵营,也没道理这么做吧?
只是最重要的是,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那么淡的颜色在油画布上很快便会变得了无痕迹,而且像是油画颜料那样厚重的颜料,只要一开始画,画布上不论是水迹还是水彩,都会被尽数掩去。
而虽满腹疑问,场中却没有过多的震动的原因大概是归功于场中的两人面上仍然维持着的那一副无动于衷c仿佛只是所有人大惊小怪而已的淡淡神态吧。
但就在所有人的思绪都还停留在上一步看似毫无意义的动作上,手中执笔的沈雅然已经半蹲在画卷面前,手中质量算不得有多好,但笔锋面积足够大的毛笔笔尖悠然落下,甚至是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将方才梁德怀口中所说的那些觉容不得出错的笔法一一落实。
点墨c晕染c浮渲,笔下深邃的色彩一一落于纸面,而后瞬间从尚且半湿的水彩纸面上晕染开来,最后再一一精准地将一些一开始便残留下些许痕迹的棱角弧度串联了起来。
几乎是转眼之间,原本签单的画质之上,远山c近水c山峦叠嶂c云雾缭锋c棱角分明c绵延不绝。
已然同旁人一般忍不住瞪大了双眼,面目惊愕的梁德怀视线紧紧锁定着画面之上那些深色晕染之处的片片地方没有色彩c还保留着画纸原貌之处,眼前忽地闪过明了的亮芒,“这是白胶?”
“什么时候涂上去的刚才用油画布难不成是为了吸水么?”经过这短短几分钟之内的大起大落,毕竟上了年纪的梁德怀这才将一直堵在胸口的那一口沉气松了下来,而后才发现自己方才竟是处在那般紧绷的一副状态之下。
这样的心情,已经许多年都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了。
心有感慨的梁德怀侧过视线,意料之中地看到一旁的周老与唐老也是一副隐晦地长出了一口气的模样。
周乾钵还皱着一张老脸嘀嘀咕咕地低声笑骂着些什么,面上却是一股怎么也遮掩不住的自豪炫耀之色。
而场中的另一方,方才被反扣在水彩纸上的油画布已然不再是赤裸着的白色,在场下众人的目光都被前者的水彩画风夺取之时,不知什么时候,徐宗睿笔下的画面便几乎是在转眼之间铺完了所有基调。
长达三米的画框之中,赫然便是等同于沈雅然手中的那幅画作的构图,但两者之间,却有着一种截然相反的风格c甚至颠倒了色调c明暗与构图,只是,却是有着同样灼人眼球的风采。
于此,众人才有些恍然大悟般地看向场中画协的这两个小辈。
之前的那一印,不仅仅只是为了让水迹过多无法短时间内达到适合晕染程度的湿度的水彩纸迅速排除多余的水份,也是为油画那处直接定下了构图。
故而后者连草稿与明暗关系都没有确认,便直接余下了铺色与细节两步近乎于收尾的步骤。
再加上两者同样算不上慢就算是称作迅速也不为过的落笔速度,在画面主调绝对的掌控下,半个小时完成整幅画这项众人心中不可完成的事情,于这两人笔下竟是显得游刃有余。
这c这两个人哪里会是那个年轻女人口中自称的什么‘画协最不成器’的晚辈啊?!
没看到相比下来,美协这边,明明是正规得不能再正规c却只能让人联想出平平无奇四字的作画方式,光是这笔法之上,美协的后辈便逊色了一筹。而明显意识到了这一点的两个美协天赋甚佳的小辈脸都青了吗?!
更何况,当半个小时过去,面对画协那一方一早便已收尾的两幅巨幅画作,美协这边还在大汗淋漓地紧张收笔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