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察觉到一些隐藏得极为精妙的森冷薄凉,却又散发着像是西边落日想要倾尽全力洒向大地的无尽温暖。
这种明明自相矛盾c却又浑然天成的画风与境界,怎么也不想会是一个仅仅只是出道五年的新手画家可以画出来的画作。
但是,此般事实就这般于此摆在了众人的眼前,不由得让在场的众人相信。
而此刻,最为震惊之人,恐怕便是看到自己连夜加急赶出来的‘赝品画作’的作者梁德怀梁大师,以及前者的弟子兼作为此画的助手郭开仪了。
“梁老实力又精进许多啊,恭喜恭喜。”
“唉c何止是许多啊,这比之‘画境’中的层次是不是略高一层?”
“可别说笑,画境之上咳c我等不才,至今国内国外都还没人能达到那个境界”
“总之这次是梁老救了局,我先道声祝贺了”
“”
听着周遭围在自己身旁的一众画协元老压低了声调的左右恭贺声,梁德华却是有苦难言。
与自己的弟子对视了一眼,两人俱是从对方眼底瞧出了几分不解与震惊。
此刻挂在这个展位上的画作,并不是梁德华所画的那一幅。
在这般人多嘴杂的情况下,梁德怀不好对在场的自己人说出实情,而眼看着现下因为这幅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画情势大好人流涌动的大厅,他却只觉自己嘴中泛苦。
在画境挣扎了这么多年,梁德怀又如何看不出c眼前的这幅画不论是在境界还是水准上,都无疑高了自己不止一个层次。
原以为,国内画协之中已是能人遍地,却不料随便出来一个不知名的画家,就能将他踩在脚下。
这国内画协水彩一派宗老的位置,他梁德怀又有何德何能再这般心安理得地坐下去?
而此刻,梁德怀心中是如何想的,作为擅自换画之人的沈雅然自然不会知晓。
因为她此刻关注到的,是一个看似极为正派c西装革履还戴着一副眼镜的亚裔中年男人。
说实话,这个中年男人的实际样貌并不差,不论是身量还是相貌眉宇之间,都氤氲着一股难以让人轻易忽视的贵气之感。
这是一个第一映像就能给人以压力的长时间身居高位之人的形象,然而沈雅然所看到的却不仅仅只限于此。
除去前者表面上的这一系列直观形象,沈雅然看到的,是一般人所不能注意到的更深层次的东西。
虽然这个中年男人形貌俱佳c且气息浩然带着正气,但是眉眼深处,却带了一股难以识清的晦暗之气。
这种极为负面的气息不该是一位人格极为‘正直’的人该有的。
而沈雅然最擅长观察的便是此类带着森凉冰冷的负面气息的存在,故而前者在出现的第一时间便使沈雅然重点关注了起来。
果不其然,不出沈雅然所料,几乎只是几分钟的观察,沈雅然便已经确定了对方就是那个模仿她的画风的造假之人。
至于为什么只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便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却是因为沈雅然看到了对方在紧紧盯着自己昨夜顺手所画的这幅风景画之时,眼底闪烁着的光芒并非震撼c也非惊艳c更非叹服。
而是难以描述的疯狂之意。
就像是一个尚且懵懵懂懂的孩子,在找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那般无可比拟的占有欲。
但是这样的情绪与目光放到了一个已成年的中年男人身上c却让沈雅然鲜少地产生了一种使人汗毛倒竖的冰凉之意。
然而,许是沈雅然盯着对方看的时间久了,那位中年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沈雅然的存在。
当他缓缓回过头来,与沈雅然遥遥对视的那一瞬间,清清楚楚地将对方眼底如是野草般滋生而出的欲望与疯狂让沈雅然刹那间便将一个人的名字c与眼前之人对号入座。
前世的记忆缓缓于眼前的景象人物重叠交叉,沈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