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那小孩,他们就算包围起来,也拿咱们没办法。呸,远东警察都是些没用的废种,只要咱们能撑,先低头谈条件的肯定是他们那边。”
这也太有自信了吧?依风在内心发笑。
是真的瞧不起警察,还是只想用这种话来“安抚军心”?他猜想多半是后者。不过现在也没有关注这种事的时间。
既然警察已经赶到,那么接下来多半是像电影里常演的那种包围谈判戏码,不过这里可没有港片里那种谈判专家,要和绑架犯谈话,基本都是由行动负责人或由他指派的人来。
不管怎么说,这帮家伙暂时是走不了了。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他用不到十秒钟时间把脚踝附近的绳索解开,因为动作稍大了些,为避免被人发现,还安静地等待了一会儿。但那四个男人都在紧张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原本那扇窗户就被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木板盖住,只留一条窗缝,刚刚他们又挪动了一下木板,使得那条细缝更加难以被察觉,就算是里面的人也得把眼睛贴在上面才能看到外面的动静。
依风站立起来,用去几秒活动一下略显酸麻的手脚,然后借助仓库内杂物的阴影,小心翼翼地朝着煤气罐靠近过去。
这时外面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半分钟后,警方喊话的声音传来。没有用扩音器,但喊话者的声音极粗,嗓门洪亮,当然说的内容不外乎是“我们知道你们控制了一个孩子,立刻放他离开,放下武器,出来投降,还有机会争取宽大处理。劝你们好自为之,不要执迷不悟,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之类的场面话,和电影里倒是大同小异,所以才说“艺术源于生活”么?
这只是一开始威胁施压的阶段,还算不上什么“谈判”,如果犯罪分子拒不投降,两方僵持不下,才会有之后交换条件的过程。
而在警方喊话结束之后,那个夹克男也站在墙后冷声朝外面喊了几句,大意是有种你们就试试,正面突破也好绕道后方也好,只要让我们发觉一丁点动静,我们就立刻弄死这个孩子。
他同样没有提什么条件。喊过之后,他又蹲下身来,一边从窗缝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小声对同伙们说道:“阿水,你再去检查一下后面的那几扇窗户,确保全部都盖得严严实实,一丁点儿缝隙都不能有!”
“辉哥……”被叫到名字的军大衣犹豫了一下,问道,“咱要是真把那小孩给弄死了,可就没有‘筹码’了。”
“你蠢是吧?”夹克男眯起双眼,“你以为把这小孩交出去咱们就能落了好?我跟你摆明了讲,只要警察敢抄后路,有一点儿动静我就立马毙了那小孩,然后咱们各安天命,多拉两个警察陪葬也算是赚了。”
他瞪起眼睛:“你越是软巴巴的,他们就越能拿捏你。得狠给他们看!只有你够狠够硬气,让他们知道你说到做到,说杀人就杀人,这样他们才会怕你。懂吗?”
那被训斥的军大衣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行、行吧。”
他畏怯地观察着夹克男的脸色,又讨好般补充了一句:“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夹克男不屑地哼笑着,他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
那个军大衣慌慌张张地起身,遵照着夹克男的命令在仓库里巡视了一圈,不仅窗户,甚至连墙壁都仔仔细细摸过了一遍。经过依风身边的时候,他还垂头瞄了一下绳索,确认没问题才回到“伙伴们”中间去。
依风望着这男人的背影,有些无奈地轻吁一声。他刚才都快接近到煤气罐旁了,结果发现这人过来,又不得不赶紧躺回原地把绳子套上,所幸伪装没有被看破。若是检查的那个人换作夹克男,他怕是就要凶多吉少了。
危机解除,他再一次把绳子丢下,借着阴影悄然无息地移动到煤气罐旁。窗边的那四人还在嘀嘀咕咕讨论着什么,而他的指尖已经触碰在煤气罐的阀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