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般豪横之人。
看来传闻也不足为信啊,谢云暗暗一叹。眼前这位杨锜,去年刚娶了武惠妃的女儿太华公主,恩宠可谓一时无两。太华公主以母爱,礼遇过于诸公主。以杨锜的身份地位,竟能抱朴守真保持谦虚,倒也是十分难得了。
酒至半酣后,杨锜蓦然想到某件要事,忽而置樽不饮。他轻轻放下酒杯,一双眼睛却紧注于谢云身上。
谢云菊花一颤,心下被他看的有些发毛,遂硬着头皮笑道:“杨驸马莫非是想到了什么要事不成?”
杨锜哈哈大笑,举樽自饮了一口后,这才笑眯眯的盯着他道:“杨某的确想到一件大事,这件事还需要借助谢小友之力。”
听闻这话,谢云不禁愣了一愣。以杨锜如今炙手可热的地位,又会有什么大事需要借助自己?
谢云心下虽有迷惑,面上却是神色不变道:“驸马有什么事情,但请吩咐便是。”
杨锜放下酒盏,声音极其低缓道:“小友可知道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
“章仇”谢云想了想,这次才朗然点头,“章仇中丞的大名自然如雷贯耳。”
章仇中丞就是章仇兼琼。他以文官出身而位至剑南节度使兼山南西道采访使c御史中丞,乃是如今沿边十镇之一的藩帅。他在开元二十八年攻破吐蕃安戎城,尽杀吐蕃将士,亦是盛唐赫赫武功的代表人物之一。后世著名的乐山大佛,就是由于其捐赠俸金大力支持才迅速营建起来。
除此之外,章仇兼琼亦算是如今边帅在任年数最久之人。从开元二十七年到今,他在剑南节度使位上已任职了七年之久。资历之深远,也只有几年后的安禄山才可超越。
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谢云静听杨锜继续往下说。
“章仇中丞与我杨家素来渊源匪浅。此次他进京履职,族内便让我出面操持办一个宴席,权以为章仇中丞接风洗尘。”
谢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去年因杨贵妃有宠,时任剑南节度使的章仇兼琼任用杨钊为宾佐,且提拔他为监察御史,让他携带蜀中精美货物带往京城长安,用以打通杨贵妃姐妹的关系。而在杨贵妃受宠之前,杨家兄妹都是住在蜀中,想来也是曾受章仇兼琼的照顾。有了这一层关系在内,杨家与章仇之间倒也可算交情匪浅。
见谢云点头,杨锜接言续道:“前时我在曲江雅集上看到小友的曲词,便是大感惊艳。此次筵席上的谱曲填词,说不得就要拜托小友了。”
“什么——”话音方落,谢云便是一惊出口。原来这杨锜邀请自己到此,竟是想让他为章仇兼琼的接风筵席填词作曲。
他眉头顿时皱起。姑且不说自己能否胜任,单单以杨家与章仇兼琼的身份,倘若自己在会上有什么失措的地方,那岂不是大祸临头
见谢云躭惊受怕之态,心知他要出口拒绝,杨锜付之一笑道:“谢郎也不用想的太过于复杂。说到底,这也不过一次普普通通的接风宴会而已。杨某的驸马府虽然比不得宫里的內教坊,但府中歌姬乐师也可谓人才济济。谢郎只要专致于谱曲填词便可,到时若真出了什么差错,也是那番伶人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已经是带着些许不容拒绝的语气了。
“长安钟灵毓秀,所谓十步之泽,必有芳草。凭杨驸马如今的身份,即便是让翰林院c直集贤院的学士们为您填词,怕也是易如反掌,又何以会选中区区在下呢?”来此之前,谢云虽已作好心理准备。但对于这个问题,他却是想不明白。
“风格意境!”杨锜一口说出这四个字后,才笑着解释道:“若论填词之人,诚如谢郎所言,以杨某的身份并不缺乏。但长安城内,除了几位当世大家以外,世人所作之词大多俚俗拙僿,毫无美感可言。当日小友在曲江所作的那首曲词,委实让我耳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