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乌皮靴。
他的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严肃深沉的外表下,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霸气。
“这位便是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谢云挤了挤源新的胳膊,低声问道。
“嘘!小声点!”源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敛色屏气的说道:“别直呼皇甫大帅的名讳。若被人知道了,到时你可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谢云讪讪一笑。他知道这个时代有为尊者讳的称呼习惯,只不过他经常忽略了这个问题。
皇甫惟明身后的陇右骑兵约莫一百来骑,坐下都是清一色的栗色战马。这一百多骑兵都是高大强壮的西凉汉子,个个面色肃然正色。
他们身着“唐十三铠”之一的锁子甲,腰间佩戴着锋利的大唐横刀,马鞍旁则悬挂着角弓与壶碌。
锁子甲在中国古代又称“环锁铠”。一般由铁丝或铁环套扣缀合成衣状,每环与另四个环相套扣,形如网锁。环锁铠作为“唐十三铠”的其中一甲,与明光铠都是大唐盛行的制式铠甲。
只不过这种制作精良的铠甲倒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穿戴。以如今这般情景看,这百来位骑兵若非陇右牙兵,便是皇甫惟明的亲卫队。
“大丈夫,当如是也!”谢云看到皇甫惟明威风凛凛的模样,不由得大为感慨。
“得了吧。”旁边的源新瞥了瞥嘴,偷乐道:“就你那病怏怏的身体,难道还想跟皇甫大帅一样沙场立功吗?”
谢云尚未回话,源新却已经沉声道:“噤声!宫里来人了。”
“敕旨——”果真如源新所言。从朱雀门方向几名红衣宦官飞奔而来。只见他挺直腰背,微微仰起头,待大街上的人都闻言跪下后,更加尖细刺耳的嗓音随之而起道:“陛下口谕:着皇甫惟明夸官后前往兴庆宫觐见,陇右兵将则暂住鸿胪寺待命。”
“臣皇甫惟明领旨!愿陛下万寿!”皇甫惟明与陇右骑兵恭恭敬敬地往地上轻轻叩首,随即一同发出雷鸣般的声响。
这名宦官逡巡一圈,扫视了已经下马的跪拜听旨的皇甫惟明一眼,又拿出一卷旨书,大喝念道:“皇甫惟明接旨——”
“臣皇甫惟明惶恐待命——”皇甫惟明将双手放在膝前,挺直腰板,神更加恭敬。
宣旨的中官点了点头,轻咳一声,便肃然念道:
“门下:‘鼓旗中军。是推元帅,熊罴後劲,亦属武臣。将帅之任,军国斯重。持节陇右节度使充经略c支度c营田等使,临洮军使上柱国哥皇甫惟明。挺生朔陲,干城陇外。战必克平,智能料敌,所以擢升台宪,仍仗旌麾。可加鸿胪卿员外置同正员c御史中丞。可封张掖郡开国公,食邑五百户,实封二百户。可领河西节度使,兼支度c营田c长行转运c九姓等副大使知节度事,充赤水军使。赐音声小儿十人,庄园各一所,与一子五品官。用旌军将之劳,以益三军之气也,馀并如故。’钦此——”
“臣领旨!祝大唐与陛下万寿!”皇甫惟明眼睛一亮,顿时叩头谢恩,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圣旨的意思,是让皇甫惟明兼任河西节度使么?”谢云挠挠头朝着旁边的源新问道。
源新左右探了一圈,看到每人注意这边,才小心翼翼说道:“陛下让皇甫大帅以陇右节度使的身份兼任河西节度使。更加封他为张掖郡公,实封两百户。还赐他伶人十位,庄园一所,并把他的儿子授为五品官。”
“这么好?”谢云听到他的儿子都因皇甫惟明的功劳而被封为五品官,激忿填膺道:“大部分人混了大半辈子,连个六七品京官都难以予得。”
“这有的什么好奇怪。谁让人家有个厉害的爹呢?”源新没心没肝地瞥了谢云一眼,嘿嘿笑道:“你若是傍上了兖国公家的那位陆女郎,不也是会青云直步,一飞冲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