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在行驶,欧阳子卿却有些意外,他看着宋唯唯。他没听错,她刚才说的是,这支笛子是她一手做出来的。他的神情有些呆滞,看在宋唯唯眼里却像是对她的一种怀疑。
她将竹笛的底部指给欧阳子卿看,她所制作的笛子,都会刻上她的字。她的眸光,清澈而纯圣,让人难以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欧阳子卿看得有些呆,见惯了世间女子百态,却是难以得见如此纯真的女儿家之姿。她说这竹笛是出自她之手,而竹笛却是净月庵笛子所做,这么说来,她应当就是佛门俗家弟子。也难怪,难怪如此清丽脱俗,不食烟火。
宋唯唯拿着竹笛,看着欧阳子卿,她也知道何为救命之恩,是她孑然一身,并没有任何金银财宝相赠。唯一有的,便只有她的曲子了。她看着欧阳子卿的眼眸,虽然他看着表面温润如仙,是她感觉的出来,他的心里,似乎是压了千斤重担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偏偏还要装成没事人一般。想而知,他心里的沉重。
朱唇对准笛孔,修长如玉的手指白净,按在音符之间,掌握着节奏与旋律起伏。一曲《阳春白雪》便从她的手指之中奏出,曲调温婉悠扬,清新流畅。
欧阳子卿听之,心里震惊。这首曲子听似平常,意境深远,一般人从不敢轻易吹奏。若只是简简单单吹弹便,若是要追求曲之中的意境便是难于登天。面前女子看着也就约莫十五六岁之龄,却能够奏出如此意境,的确是天赋异禀。
从曲子间,他隐隐感觉到宋唯唯吹奏这首曲子的用意。她看出来了,她竟然看出来了他内心深处的阴霾,看出了他心里所要承受的担负,以及他的无奈。
宋唯唯并未去注意欧阳子卿的表情,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曲调之中,心中带着向往和怀念,以及祈祷。同时,她也传递着安慰和理解,透过旋律传达到欧阳子卿心底,抚平他备受疲乏的心。
马车缓缓前行,幼婵跟着欧阳子卿的小厮坐在马车前端,小厮驾着马车。马车向着京都城门而去,城门口守卫森严,来来往往行人频繁,纵观他们的衣着穿戴,夹杂着不少华服。足见,京都不愧是天子脚下,果真繁华。
幼婵勾了勾唇角,到了,终于到京都了。她让小厮停下马车,一手掀开车帘,而马车里的笛身也在这个时候孑然而止。
“小姐,我们到了。”
宋唯唯放下手里的竹笛,看了一眼幼婵,打量着又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比之她初回到宋府,这里反而更令她感到心安,至于原因,她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这里要比宋府安全,在这里,不会有人算计她。
欧阳子卿见她要走,心中有意思不舍,却是隐藏得极好。他看着宋唯唯的面貌,好心提醒了一句。
“小姐还是用面纱蒙住容颜吧。”
幼婵点头,她从小跟着茵娘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人,京都是在天子脚下,繁华自然。但是这繁华之下,定也有不少歹心之辈。例如,人贩子。
“公子说的是。”幼婵从衣袖里拿出一块淡蓝色薄纱递给宋唯唯,宋唯唯伸手接过,围了上去。她提着裙摆,缓缓走下马车,风吹动她的裙摆,惶惶若仙。
欧阳子卿看着宋唯唯的身影,视线落在她的笛子上。“小姐,否将这竹笛留给在下?”
宋唯唯回眸,当真是秋波含水,令人移不开眼。哪怕面纱遮住她的容颜,淡淡是那一双干净的眼睛,便已经足以让人惊艳。正如现在的欧阳子卿,也是心中触动,看似沉稳的皮囊下,实际上他的心也夹杂了一丝紧张。
她拿着手里的竹笛,上前两步将其递给欧阳子卿。她明白,这已经不是她的东西了,既然已经卖了出去,那便已经是人家的东西。
幼婵对着欧阳子卿感激一笑。“公子,这一路上真是多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