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抺着泪水乐颠颠的出去帮忙。
这时候尚书府的丫头们已在门外架起供桌,洪玉在丫头侍候下去内室洗潄,准备祭拜後送母亲离开居住了十多年的夫家。
等到她再回到灵堂时,洪康洪俊蒋氏秋大夫等人也都来了,与阮祥左右面对而立,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言语。
这中间最令她料想不到竟是韩岳的身影,几天不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洪玉只在乍然瞧见时瞥了眼就移开,眼观鼻鼻观心的与洪家人站在一旁,对韩岳频频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阮祥既是主人又是洪氏丈夫,举香祭拜的仪式还是要由他开始,洪康为大哥与他并列。
焚香c燃金c盖棺c起驾一气喝成,当洪氏在马车里安置好,另辆马车也抬了只薄棺木出现,想必里面装的是孙妈妈。
洪玉远远看着并没有靠近,此时她的心里七上八下非常不安,也不知道三王爷所承诺的事成与否,可她什麽都不能做不能说不能表示,就怕自己冲动坏事。
她面上的表情阮祥看在眼底,对於她肯服软心里很得意,反到是洪家人不忍,让随从去烧些纸钱了表慰问之意。
“大舅舅有心了。”洪玉轻声说道“娘亲想必也会感到欣慰。”
“孙妈妈打小侍候你母亲多年,我也是为你母亲表达份感谢而已。”洪康拍拍她的肩膀“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你娘的家也就是你的家,舅舅家的大门永远开着欢迎你来到。”
“舅舅,您要好好照顾娘亲,要常陪娘说说话。”随着天光逐渐明亮,分离的时刻已经来到,洪玉鼻头微酸语带哽咽“千万别让娘一个人孤零零冷清清。”
“玉儿放心,我的妹子我自个儿心疼,绝不会再让人欺负。”洪康意有所指的说道“反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这样你娘才会高兴。”
说说道道间,金烛银钱已烧完时刻也到了,马车缓缓起动洪玉在旁扶灵同行,她坚持要随着送到城门外。
出了城洪康便不再让洪玉相送,众人目送另辆车往小道上走去,因洪氏在此只是象徵性的衣冠塚,一切行事就由管家张罗,简简单单将仪式走完即成。
“玉儿,有机会到锦南城来探望舅母。”蒋氏拉着洪玉低声说道。
“我娘就拜托二舅母费心,等来年玉儿定会去看您和舅舅。”洪玉对着洪家人深深一福身。
眼看马车逐渐消失不复见了,她仍呆呆望着远方不动,心里空荡荡咯的慌。
“玉儿,我们回去吧。”韩岳瞧才几天就瘦了一圈的她,忍不住上前在身旁低语,待见她身子闪躲又道“有我陪着,才能不引人注目的去杨柳道。”
她眉头微蹙,心下了然三王爷必是与他打过招呼,所以今早会这般突兀的出现竟是要避人耳目,这麽看来那件事肯定办成了,当下便忍住想躲开他的冲动。
“岳父,小婿和玉儿就告辞了。”韩岳领着洪玉走到阮祥面前道别,将军府的马车早在边上等着。
洪玉头也不抬就这麽站着只话不提,她本就与这个名义上的爹没有感情,如今洪氏一死硬生生把明面上的关系给切断,再加上孙妈妈所引发的冲突,此时她连应酬的姿态都懒得做。
她不乐意,可被握的手顿时一紧有些发痛,这是有人在提醒她礼节。
“女儿这些天叨扰了爹,眼下要回将军府去,爹请多多保重。”她低头顺目说道。
阮祥自是说了放宽心,早日开枝散叶,叮嘱韩岳多照看等官面上的话,二家人这才各自散去。
送走长辈後,洪玉拽回自己的手坐上马车,虽然理智上知道把责任怪到韩岳身上过份了,可因他而无法见娘最後一面的遗憾,在情感上她就是无法原谅。
也或许是为积压在心底无处宣泄的痛找由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