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一听他此言,气就不打一处来,瞪眼怒斥道:
“呸,人都说那孙绍祖混帐,果然是可恨之极。如今老丈人被抄了家,他不但不来瞧看有无帮补照应的,倒赶忙的来要银子,真真不在理上,更不要脸。”
那人瞧着贾宝玉动了怒,也觉得自己的那个老爷这事情做得的确有点绝情,可他只是个传话之人,也没法子。
李寻欢听到贾宝玉话里讲的那些话就没能完全理解到,很狐疑地看着还在怒极状态下的贾宝玉,询问实情。
原来今次这前来要账,行落井下石之事的不是别人,就是那贾迎春的丈夫——孙绍祖。
在他家境困难时曾经拜倒在贾门府下,乞求帮助。
后来,这孙绍祖时来运转,竟在京袭了官职,又遇到兵部候缺题升,一跃成为了暴发户类型。
当初贾赦觉得孙绍祖生得相貌魁梧,体格健壮,弓马娴熟,应酬权变也还不错,年纪又未满三十,且又家资饶富,于是就择为东床娇婿,把自己的女儿迎春许配于他。
贾母当时虽对此有所不满,但考虑到是她亲生给父亲定的这门亲事,自己这隔了一层的,实在不便插手多管,于是就默许了。
倒是贾政这个从不理家务事的人,因知那孙绍祖是个势利眼,人品是相当的差,竟还因此劝谏过两次,无奈贾赦根本不听,也只得罢了。
贾迎春嫁到孙家后,这个向来柔弱怕事儿且胆小窝囊的女子,哪里能经受习武出身的孙绍祖所加注在身上的任意蹂躏,二人在体格气质上那可是完全的不相般配。
加之贾赦又欠了这个女婿五千两银子,夫妻二人一开始在关系上就注定是不平等的了。
于是孙绍祖就会时不时的上门去逼贾赦还债,更是毫无顾忌地践踏和虐待迎春。
并且口口声称是迎春的父亲借了他的钱,赔不起了,才将女儿送来抵债的,活该被他凌虐。
哪怕是明媒正娶的,在他孙家也没有的任何地位和生存保障,生生替贾赦承受这一切不堪后果。
李寻欢有些无语地望着贾宝玉和贾兰都为此显出愤慨情绪的脸,但对于这种儿女婚嫁之事。他们亲戚之间都管不了,何况一个外人呢?
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只抬手轻轻拍拍贾宝玉的肩膀,然后再如以前般摸摸贾兰的头示意他们赶快进府,完全忘了这二位而今可是孩儿他爹了,不再是当年那俩唇红齿白的小娃娃。
其实对于贾迎春,李寻欢几乎对这个女子没啥印象了,他甚至不记得也分不清贾迎春和贾惜春之间的区别。
毕竟当初这两个女子虽然也跟着其他姑娘称呼自己一声小先生,但她俩太安静了,安静到可有可无。
当雨化田看着李寻欢面色不愠地坐在书桌前,倒觉得有些反常了;
这个男人哪怕是病痛到了极致,只要他还醒着,也是力求面色如常,带着和煦温暖的笑安抚着那些关心他的人。
今日不过是去了趟贡院而已,暗礁给他的汇报也很正常,没遇到意外发生呀?难道暗礁会有遗漏?绝不可能的。
丰盛的晚膳很快就摆好,雨化田非常自然地给李寻欢盛了一碗热汤,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喝下后,自己也在夹着菜,同时轻描淡写地问道:
“李探花不妨把心事说出来,能解决就一起解决,憋在心里可不利于身子啊。”
李寻欢这刻没有喝酒,老老实实地喝了雨化田盛给自己的那碗热汤,听到他对自己的此番问询,倒是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是小儿女的那些纷纷扰扰的亲事而已。”
他这样个模凌两可的回答,居然激发了雨化田的好奇:
“李探花而今还会被小儿女的亲事扰得心情不好,那一定要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