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个年代别说是治病了,就是连吃饭在他们青山村都是一个问题,生点病也都是一个个托着疲惫的身子上山,找点草药随意的敷衍一下就好了,生了大病就算是能治,一般也都是判了死刑,因为没钱啊,更别说是这种会传染人的瘟疫。
所以小草一进入青山村,就被不少的村民在背后嚼着舌根子,说着坏话,总说是在镇上的地主家里得罪了什么神灵,被地狱老爷判了死刑才得了瘟疫,现在把这么一个得了瘟疫的人放在青山村里,不是在拿全村人的性命开玩笑吗?
类似的舌根子嚼的还挺多,莫名其妙,听得我有点心酸,在死亡面前,原来人与人之前的感情是如此的脆弱,好歹一个个也是从小看着小草长大的呀!小时候也没少婶婶婆婆,大叔大妈的叫,这下到了这个地步就没了人情味。
当时青山村正直兴复的时期,一传十,十传百,也就传到了小草的耳朵里,我记得老村长当时是抹着眼泪说出小草的话:我活着坏了人的事,还让叔叔婶婶这么害怕,不如早点死吧!
悬崖边上,我捻着一片枫树叶,在空中缓缓张开了手掌,一股清风吹过,将手掌上的枫树叶吹落,飘入了悬崖间,如此缓慢,随风而舞。
活着,为了等一个人。死了,为了活在一个人的回忆中。
我擦拭着眼角的泪珠站起了身,慢慢走到了小草的坟墓前,拿起一旁老旧的扫帚扫起了墓,地上的尘土飞扬,飞入了我的眼睛中,眼泪还止不住地留了下来,我背对着老村长,他似乎是知道了我想做什么,踱步望了我一眼,离开了这里。
其实小草的坟墓没有什么杂草,我只是想找点事情为她尽一份力,我也只是想找点事情做,好跟她安心地唠唠。
“小草,我不想流泪的,都是眼睛进沙子的缘故”说着我又抹了一把眼泪。
“小草你知道吗?离开青山村以后,我遇到了很多漂亮漂亮的女孩,但是每次我都说你比她们漂亮,然后每次晚上我都会在睡前念一遍你写的诗”
我听见了我的声声啜泣,就连说话也有些哽咽。
“小草,这次没给你带你想吃的牛皮糖,你放心,等我这次出去赚大钱了,我就给你买一整箱牛皮糖回来,我给你剥糖纸,你笑着吃”
“小草,你说你还会记得我吗?”
秋风掠过,黄昏日斜,不知不觉,已经快进了深夜,原来,我有那么想和小草说的话,原来我也是一个话痨,原来,现在的我还会那么伤心。
“我不会让你白白死的,谁害死你,我就要谁给你陪葬。”
这是我离开小草的坟墓时,说的最后一句话,黄昏的冷光照应着我落寞的身影,离开她的坟墓,我在那颗枫树上刻了一行字“小草南秋,一生一世。”
我也开始知道,我不再像从前那么善良,我也不再会变得邪恶,我不是我,我也是我,我从未变过,我也早已经变得,不再认识自己。
回到青山村的时候,已经进入了深夜,挨家挨户都已经上了自己的炕,抱着身边人,做着枕边梦,我一路沉默直往屠小肉的家里走,路上也遇不上几个人,卫生所也早已经关了门。
乡间的小路上弥漫着一股久违的炒辣椒的香味,我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这不就是小草身上的味道吗?
不知不觉,我也到了屠叔的家里,他家的大门依然敞开着,里面的烛火已然亮着,屠小肉撑着下巴蹲坐在门槛上,眼神尽显疲倦地看着前方,看似眯着眼,实则早已经睡得如死猪一般。
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估计是被屠叔喊出来等我,看他睡得这么香,我也不好过去打扰他,叹息了一口气,独自走到了自己的房间中,桌上还摆着一盘子的好酒好肉。
酒!可一醉方休,梦方几时来,不醉不休是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