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人”把柳欣艺吓了个好歹的,可是我和五砖看到了这个面貌,也是吓得齐声大叫。我们脸上的猪脸都没摘下来,两声闷吼在楼里回荡起来更是吓死活人,柳欣艺俏脸一扬向后栽倒,这回是真晕了。
地上半倚半躺的是一个臃肿的女性无头裸体,腹部被斜着切开,切口里面像内脏不是内脏的粉红色肉块还在蠕动着,似乎是做着某种吞咽的动作,背部和侧腹有着长长的刀口,从翻卷着的粉红伤口里边长出类似蛞蝓的腹部,或是贝类的身体一样的软体肉质在地上蠕动着,带动身体前行,腿部自膝盖以下都是整条人类的臂膀,在地上笨拙地辅助着爬行,脖子上没有头,套着一个圆形的大玻璃罐子,里面装满了粉色的液体,时不时能看到颈椎骨和没有大脑的脊髓。这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的,不是个活物儿,但一举一动缓慢而沉重,不用猜也能知道它是某种人体生物工程的失败作品。如果不是心理特别坚定的人,看到这种拼合怪物肯定会第一眼就疯掉,要不然就丧失思考能力直接吓傻了。柳欣艺还知道尖叫,仅仅是腿发软坐在了地上,已经是女中爷们,不,爷们中的爷们了。
也许是我叫声的分贝更高?这东西居然掉头,四只手和蛞蝓肚子并用缓慢地朝我蠕动了过来,我本能地退后了两步就发现大事不好,我刚才让开了楼梯间的地方,身后已经是楼道尽头了,窗子上有铁栅栏,而且这里是三楼,没栅栏跳下去也难保不受伤。
楼梯间里有几只老鼠没头没脑地蹿出来,这地上的“倒爷”四只怪手乱抓,居然极有准头,老鼠都被抓住囫囵个儿扔进了那横咧着的伤口一样的没牙大嘴里,外翻着的胃一样的肉蠕动几下老鼠就看不见了。我这时候没时间害怕,反倒强自镇定了一下,不怕,一个会吃肉的蜗牛最悲催的事情是什么?所有的猎物都比你灵活,跑得比你快,刚才几只想给我挡灾的老鼠主要是太托大,居然从“倒爷”的身边溜来溜去,看来这才真叫瞎猫碰上死耗子。五砖显然也怕的要命,但是过命的交情真不一样,左手地质镐右手地质锤就要上来背袭,我连忙大喊一声:“我没事,带欣艺往主楼梯走!”
这时候说话表达意思一定要准确无误,必须说“我没事”,如果说“别管我”那五砖就会以为我要放弃逃生,他死活也得上了,万一这个生物体战斗力爆表,我俩就亏大了。而“往主楼梯走”更是明确信号,这栋楼的主楼梯是大板式楼梯,三楼有两个楼梯,二楼一个大楼梯上面的挑空部分就是三楼的楼梯井,就三米来高,我和五砖小的时候的中学就是这种楼梯,被人追着的时候总绕着三楼楼梯跑,就算被围堵了,从栏杆往二楼跳都没事,他当即架着昏迷不醒的柳欣艺向后跑去。
我看清楚了这东西以后,害怕之心反倒大减,这东西手脚要是真有劲,根本就不用再给它弄上一个跟蛞蝓肚子似的东西,早像大长腿的掠夺者螽斯一样,迅捷如风了,那我还往哪儿跑。我断定这倒爷要是没有四只手就是龟速,于是吸了一口气,向后一跳,扶着窗框站在了走廊尽头的窗台上,琢磨着怎么从这倒爷头上跳过去,然后再来个前滚翻落地缓冲一下,这样站起来就能直接逃跑。
有时候计划充分反倒不是一件好事,这倒爷居然把身体侧过来,两条腿膝盖以下是整条人膀子,跟鸵鸟的大长腿似的,总是想尝试着挠我的脚脖子。这东西似乎有静电似的,好几次都站到了我的裤脚,两条腿中间还有点少儿不宜,我心说再这样下去恐怕以后就要不举了,太恶心了,恐怕以后就算对着柳欣艺都会想起这恶心玩意。这“倒爷”居然软足向前动了一下,“脚手”像静电吸附似的直奔我脚腕子来了,我要是往前跳,那边还有两只手等着呢,这么恶心的东西抓一下我的脚,就算这东西没毒,我也非得把自己脚脖子砍掉不可。
这损玩意,非要学螃蟹横行霸道,不过我也没时间想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