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万千骂名。
留与不留,都是艰难。
所以说,这世上哪有什么两全其美?不过都是为了一方舍弃另一方。你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势必要付出另一样作为代价。
“选不了吗?”他见她只是沉默,便道。“那不如我帮你选,如何?”
她已在那两难中失了魂,听见他说,就怔怔地应了声:“什么?”
然而他却不再说话,只将她的手反握在手心,攥紧。
孙影琪一走出办公大楼,便看到停在外面的那辆黑色宾利。
她喜出望外,奔出去的身姿轻盈的像下一秒就要展翅的蝶。在车窗外俯身,冲驾驶座上的男人甜笑:“来接我?”
席默临淡淡地嗯了声,示意她上车。
“怎么想起来来接我?”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席默临发动车子,道:“有事要跟你说。”
孙影琪前段时间跟他提了一次入股盛辉的事,眼下只以为他是有了打算。脸上皆是洋溢不住的喜色,便娇声道:“先去吃饭好不好?这两天加班累着了,连饭都没怎么吃呢。”
“好,去哪?”他竟是询问她的意见。
孙影琪简直觉得受宠若惊,声音不由又软了三分:“去明桥好不好?好想吃那里的玉米浓汤。”
明桥在城西,离这里最少都要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然而席默临却是应了,真的拐上高速去。
这个男人今天实在太过耐心,孙影琪终于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瞅着他丝毫不显山漏水的侧脸。又咽下询问的那些话。
如此看来,他这次说的有事,必定不是小事了。
然而吃饭就真的是吃饭,不谈其他。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对坐着,有事要说的那个全程面色沉静如水一派淡然。倒是倾听的那个被吊起了一颗心,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跟着发颤,不上不下,焦灼难当。
吃完饭,进了就近的咖啡厅坐下,这才真的进入正题。
醇浓的咖啡香气里,孙影琪只觉从他嘴里蹦出来的不是字,而是刀刃c是子弹。
他说:“该结束了。天鹅湖那边的案子我会移交给你父亲,他就盼着拿这个打翻身仗,足够了。”
这咖啡厅的冷气开得太足,连空气里都漾着雾气似的。那雾透过毛孔往她的身体里钻,钻进去就成了冰,冻住了她的血液。她整个人都在那极度的冷中颤抖起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又蹙眉了,他在面对她时,绝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蹙着眉的。像隐忍着什么,克制着什么。
这次再开口,嗓音已不似一开始那么低缓平和了,上头也裹了那层雾,湿漉漉的冷。
“你当真听不懂?”
自然是不能装傻了,于是她问:“为什么?”
她也知道,想分手就是想分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即使真的知道了为什么,又能如何?还是扭转不了局面,挽回不了人心。
可是她不甘心。
“是因为那个女人,对吗?”孙影琪的背脊早已僵掉了,像被钉住了一般纹丝不动。那样子,看上去拿个小锤敲一敲,就能碎一地。
“你没有动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准备留下他了,是不是?”
席默临放下杯子,细瓷与细瓷之间轻微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最好回到之前的话题上来。”
“没有他,哪来的今天这番话?!”
孙影琪实在不能想象,自己竟然被那样的女人给击败了。不过就是肚子里多出了一团肉,竟然让她平步青云扭转乾坤了。可他不是恨她的吗?她不是他的仇人吗?
越想越觉得可怕,那疑问后面隐着的真相就像是狰狞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