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占地与古家相仿,后花园分东西南北四园,每一座都各具特色。
沈云见到沈江洪是在西园。
西园与其他三园不同,这里有些人工建造的湖泊溪流,而沈江洪则是箕坐于湖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杆许久都纹丝不动的鱼竿。
也不知是真的在注意鱼竿还是在发呆。
沈云来到沈江洪的背后,后者并没有发觉,依然保持着坐姿一动不动,是全神贯注还是若有所思?
这些一点都不重要,印象里,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说话端,坐姿正,而且三餐都有定量,严于律己。
沈莫在沈江洪小时候就是这样教的,从那时候起,他就想让沈江洪将来继承自己的位子。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现在,沈江洪的坐姿很随意,对沈云来说,面前的父亲倒像是变了个人。
他还注意到,沈江洪的一头黑发里有几根银丝显得特别突兀。
沈云记得小的时候,爷爷说他的第一根白头发是在百岁之后才出现的。
可现在自己的父亲不过半百之岁,却已经长出了好几根来。
看来最近这段时间,沈江洪承受了不少压力。
事情的原委沈云已经大致弄清楚了。
沈家坐拥一座富饶的矿山,其铁矿资源十分充足,这也是沈家财富的主要来源。
而整个家族生意的账目几十年来一直是由沈江洪负责管理,从未出过差错。
可最近,账目出了问题,而且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对外结算与实际入账出入甚大,追根之下竟发现家族的账目出现了巨大的漏洞,显然不是临时出现的状况。
沈江洪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那是从细微的啃噬开始,时间一久,当问题显现出来时,再想挽救已经晚了。
他不怪陷害他的人,只怪自己没有防范之心。
本以为不争那个位子就相安无事,想不到那些人还是不放心。
噗通!
水花溅起,波纹散开,沈江洪突然去收鱼竿,却发现鱼钩上什么都没有。
沈云微微皱眉,自己父亲居然连鱼饵都没穿上去。
“老头儿,你发什么呆呢,那是我扔的石头。”
“噢。”
沈江洪又默默坐下,准备将鱼钩再甩出去。
“老头儿,你今儿是没睡醒吧,你钩子上都没鱼饵,钓的是个寂寞?”
沈云笑着调侃道。
沈江洪这才发现鱼钩光亮,竟是什么都没有。
只听说过空手套白狼,这空钩钓肥鱼还是头一次见,而且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承认自己心不在焉。
伸手摸了摸脚边的盒子,想穿条小鱼饵,却发现,那铁盒子他压根都没带出来,只带了一杆鱼竿和一个空桶。
沈江洪脸色有些沉,而且表现的很懊恼。
“人老了总是丢三落四,什么都忘,真是越来越没用。”
沈云搬了块大石头,坐到沈江洪身边,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只看背影还以为是一对兄弟。
“人无完人,谁都有疏忽的时候,这次忘了下次记得就行了,而且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说着他便拿着石头开始凿脚下的泥土,他动作很快,不多会,脚下就出现了一个小坑,几条蚯蚓因为被暴露正努力的拱着泥土。
沈云随手捞起一条来,穿在了鱼钩上,然后将鱼钩用力甩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条大鱼在不甘中被沈云轻松拉上岸。
本想以这样的方式来激励沈江洪,可沈江洪无动于衷,眼里依旧没有神采。
“有些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