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屋外进来,慢慢放下挑着的担子,两大篓筐的饼子卖出去的不多。
这是这位老人唯一的手艺,他本想传给自己的儿子,但最终也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一直认为自己是富贵命,天生就应享福,不该吃苦,他作为父亲,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不能饿死他吧,于是一大把年纪还在外面奔波。
中年人见老人回家,没一句问候,上来就喊着:“今天卖了多少钱?”
老人从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荷包里摸索了好一会,捞出十几个铜板。
结果被中年汉子一把就夺了去,在手里捋了捋,有些不满意。
“就这么点,还不够一顿酒钱。”
老人并不生气,只是耐心解释道:“今儿街上的人都跟着看热闹去了,吃饼的人倒是没几个。”
“你说你,一把年纪了有什么用?除了会做几个烂饼子,这手艺能赚钱吗?你看看咱们家是什么样子。”
面对中年人的责问与抱怨,老人瘪着嘴,几度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默默吞了下去。
“家里本来就穷,那天你还花钱买一幅没用的破画回来,那玩意儿有什么用?能换钱吗?想着我就来气,我今儿必须得撕了它,谁特么都别拦着我!”
说着就往老人房里冲,妇女想拦着却没拦住,老人有些着急,哪怕腿脚不便还是疾步跟了进去。
等老人进屋时,那幅画已经被中年汉子把在了手里。
那画中的女子曼妙神秘,肌肤如水,发丝如瀑,难得的是若隐若现的小半张脸,轮廓挑不出丝毫瑕疵。
“这种画就算拿出去卖只怕都没人会要,留着它有何用?你也不害臊别人说你为老不尊。”
正欲发力,老人用尽全身的力气跑了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这幅画这么生动,你不要撕,这是我花钱买的,你没权利撕它。”
老人眼里含着泪珠,他尽了全力为这个家,虽然能力有限,可也是付出了所有。
儿子虽然不成器,但始终是儿子,他从未不曾说过他什么。
可这一次,他真的伤心了,虽然不是很懂画,可他能看出这画不是一般人能画的出来的,这种类型的画也不是一般人敢画的。
中年汉子脑子回忆的全是那富商游街的神气样子,越想越来气,错手失力之下,一把就将老人推倒在地。
当他要撕画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并不是因为他想明白了,而是因为他看到了一行小字。
众里寻她千百度。
内容他看不懂,但这字迹
对了,难怪说那幅山间竹笋帖看上去那么眼熟,这字迹根本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只是他手中的这行字,飘逸空灵之感更甚,就算他是个门外汉,也看得出这行小字比富商的那幅帖要写的好。
“发财了,我要发财了!”
他双目放光,兴奋地跳了起来,将这幅画重新收好,放回了包装盒里。
老人摔疼了,卧在地上呻吟着,他其实心里更疼,老实了一辈子,多少年没摔过跤,这一次却是让自己儿子给推的。
妇女想扶他起来,可他宁愿就这么一直卧着。
中年汉子早已换上了一副笑脸,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年迈的老父亲身上。
“我的亲爹诶,您怎么趴地上啊,多脏啊,来来来,儿子扶您起来。”
结果,没用多少力,那老人自己就站了起来。
“爹,您快说说,这画您老人家是在哪买的?”
不久后,流云先生的大名再次传遍荒城以及周围各城,因为又一幅流云先生的大作传了出来。
那是一幅画,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