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功神色茫然,抬头喃喃道:“情分?”
张霸天见张启功神色不明,心中暗自掂量觉得有门儿,还妄想接着给疤脸洗脑,也是脸皮够厚。而疤脸却不为所动,提起张霸天扔到了张恒身边,说:“你们两个,分个生死吧。”
受了多次刺激的张启功此时居然平静了下来,脑中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心中是无法言喻的悲痛与绝望。他错信狗贼,手刃了恩人,还为仇人卖命多年,他死后,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列祖列宗呢?他此时想死的心情是如此的强烈,却不敢死,没有脸去死,无法去面对死去多年的亲人与朋友。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今天这两个狗贼必须都死在这里,以慰死去的族人在天之灵。
张启功的眼神空洞而无情,张恒与被扔过来的张霸天互看一眼,在张恒没有做出反应以前,张霸天先下手为强,已经捡起了地上的半截长刀扑了上去。
看着地上翻滚拼斗的两人,旁观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张启功不耐烦看地上互殴的仇人,回过头来,终于有时间搭理顾北这一群吃瓜群众。他收了收自己悲愤的表情,说:“请问诸位是?”
麦宣:“我们误入界面漏洞,没成想掉进了此地,并无恶意,我们只想平安离开别无他求,没有争宝之心,还请安心。”
张启功摆了摆手,说:“我本是来与那人来寻宝的,听说能治他的腿,而如今我本人是无意于那什么图的,我今日若是大仇得报,也就生无可恋了,要那劳什子宝物也没用。你们既然遇到了,也算是机缘,请几位自便吧。”
顾北心想这宝物可能是不值钱,白捡都没人要,擎等着哥几个捡便宜,搞得他还有点不好意思。
麦宣看着家破人亡的张启功,心中感慨,又联想到了同样国破家亡的自己,也是万般沉重涌上心头,忍不住劝他:“相遇即是有缘,我也劝先生一句,往事已成定局,还请节哀。”
张启功苦笑一下,说:“道理我都懂,可是放下却太难。我苦心追寻仇人踪迹,却无处可寻,我问老天爷,他是不是没长眼,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条活路。我问我自己,若是有朝一日真的找到了,我该怎样去报仇。如今我找到了,这仇该怎样去报?我杀了他也好,杀了他全族也罢,但无论怎样去做我都无法再找回我的家人朋友,无法抚平我内心的仇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仇人到底是谁?是张霸天吗?是张恒吗?然而我最恨的其实是我自己,我恨不能跟他们一起死了,又恨不能与他们一同活着。”
麦宣的心中更加沉重,复辟界面路途渺茫。难,难,难,这太难了,难到他花了几万年的时间都没有好好迈出第一步。更不要说具体的方法他根本就是一知半解,无法实施。这几万年他无时无刻不想着他的臻溏界,但想又能怎样呢?内心的渴望并不能带动愿望的完成。从一开始的急躁到现在的平缓,他心中几经起伏,终于知道这必须是一场持久战,不死不休。他不怕困难险阻,他怕的是有生之年无法完成长老对他的托付,他怕的是几经周折最后惨败收场看着张启功的结局他心中剧烈刺痛,臻溏界亿万生灵的仇他不是不想报,而他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麦宣叹了一口气,说:“现如今至少你知道了仇人是谁了。总比不明不白得好。”
张启功却摇头,说:“谁又能说得准呢?”
正在他们说话的空档,身后厮打的两个人却悄悄达成了一致:“落在张启功手里两人都是个死,不如拼一把,说不定还能活一个。”
这二人不愧是小人中的模范,不要脸界的代表,心机婊的祖师爷,刚才还在互相残杀,为了各自保命而扭打在一起,毫无形象可言得翻滚在古墓地上的泥土之中,却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在厮打的过程之中,飞快达成了新的一致,这真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