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治一年,厚重的云覆盖在洛城上空,压得人喘不过气。
闲时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中间由侍卫军们圈出一大片空地,一名太监模样的人尖着嗓子立在人前,对着被擒住的曲云溪说道。
“曲小姐,请吧。要不是皇上顾念旧情,这行刺皇妃c迫害皇子的罪,可就不是一杯鸩酒就能解决了的。”
呵,顾念旧情?行刺皇妃?曲云溪肩头还插着一只羽箭,双手也被粗绳缚在身后,但她却仿佛不知痛一般低垂着眼,遮住了满眸的绝望。
早已无力的腿不知被谁踢了一脚,曲云溪身形不稳,直愣愣地跪了下去。
膝盖猛的磕在地上,曲云溪吃痛的低吟出声,随即又抿上了嘴。她怔愣地看着被递到眼前的托盘上的酒杯,这太监一句话中,也就这杯鸩酒是真的了。
“曲小姐,还想什么呢,杂家还要回宫伺候皇上,这时辰可等不得啊,您还是快快喝了吧。”一旁的太监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打断曲云溪的思绪。
曲云溪抬首环顾四周,那些围观的人或怜悯或幸灾乐祸,也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那人从来都是冷血狠心的,尽管自己为他付出了一切
想到这里,曲云溪突然咧嘴笑了,伸手拿起托盘上那暗沉的酒杯,对着阳光轻晃了下其中的液体,一个扬首饮了下去。
明知那人只是利用自己。
明知那人从未爱过自己。
明知自己对于那人来说,只是一件好用的兵器。
鸩酒那冰凉的液体滑过舌尖,流过喉咙,随之便是火撩般的感觉,烧的人由内而外的痛。
意识越来越消沉,身体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曲云溪半闭着眼看着四周的人稀稀落落的散去,像看了一场无味的闹剧。
眼中那轮炙热的太阳渐渐黯淡,彻底黑暗前,曲云溪脑中闪过许多画面。
甜蜜的,痛苦的,缠绵的,绝情的。
最后是战云锦卸下温柔的面容,绝情冷血的声音:“曲云溪,我不需要你了。”
战c云c锦
剧烈的疼痛从心口传来,曲云溪双手抱着自己蜷缩在地上,手指竟是抓破衣服在身上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战云锦,我早对你说过的。
我自私c执着,非你不可。
而你也恰好狠决c无情,无利不做。
这般看来,我们也不是全然不般配。
所以,你最好能力挽狂澜。否则,我们同归于尽!
现在看来,是你赢了。
黑暗彻底侵袭了曲云溪的所有意识,曲云溪眼角落下一滴血泪,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了胸前的玉饰。
手指尖的鲜血沾上玉饰,瞬间便被吸收了干净,玉饰亮起一丝微暗的光,绕着曲云溪转了一圈后便飞向了天际。
录治37年
“哎——小姐也真够可怜的,曲夫人去的早,现如今连曲丞相都走了,这可让小姐怎么办。”
“就是,你说小姐现在也才10岁,这么小的年纪爹娘就去了,以后可怎么过。”
什么人一直在说话好吵
头好痛
对了,那人登上皇位了,还娶了妃子,还有那乌黑的云,暗沉的酒杯
!!!
记忆回笼,曲云溪猛的睁开眼睛,自己不是死了么!?
嗓子突然一阵发痒,曲云溪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房外闲谈的两位侍女听到声响也停止了交谈,快步跑到了曲云溪床前。
“曲小姐,您醒了!可儿你去告诉德妃娘娘,记得叫御医,我去弄些吃的。”蓝衣少女这样对另外一位身着粉衣的少女这样说道。
被称做可儿的粉衣少女嘟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