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稷王,面上扯出一抺笑,淡然說道,「雖說蒼梧南國已非昔日光景,可遺族仍是尚在的,並不是全滅了的。稷王這番話,倒像是蒼梧全沒了人?」
稷王微瞇了眼,端詳著眼前的年輕人。面若銀月,一襲碧色長衣,面上笑意未減,眸中卻盛著七分淡漠,氣度閒逸,談吐從容。
稷王勾了勾唇畔,「你若真是南國人,南王必是眼睛矇了塵,未將你收納麾下,若你不是南國人,就是另有圖謀了。」
「稷王可是多慮了。」霧海微攤兩手,「我一人前來,並未有任何尾隨之人,稷王擔心什麼?」
聞言,稷王一笑,以指指了指腦袋,「人有什麼用?這個才是真的。有一副好腦子,抵得過帶任何兵將。」
「這可算是稷王高估了霧海。」霧海說道,「霧海什麼本事也沒有,有的只是一片坦誠罷了。」
「坦誠?」稷王冷笑了,「那種東西,聽聽即可,倘若認真計較了,只怕會落了一場笑柄。說罷,有什麼天大的事,值得你這個失了根的南國人來到我魍魎之地?還與蠻瑤小玩了幾招?」
蠻瑤?霧海眸光略看了方才那小姑娘,只見她也睜著眸子,瞬也不瞬的看著自己,臉上依舊帶著微微的紅暈,唇畔有著淺淺的笑。
「這位,蠻瑤姑娘?」他深看了兩眼,「方才聽得禁衞們,稱之為公主。」
聽得了霧海談及自己,蠻瑤笑意更深了,稷王淡道,「蠻瑤是離了父母的孩子,我收了她,是魔界之域唯一的公主。」
「離了父母的孩子?」聞言,霧海心上一笑,看著稷王,「如此說來,稷王應更能體會蒼梧南國人民那流離失所,喪失摯親之痛了。那想必霧海所要陳述之事,稷王更能體會。」
稷王支著頷,看著霧海,「能否體會再於我,就如你方才所說的坦誠在於你。你就說吧。」
「想必稷王定是清楚,軒轅與度索山之間的關係,與昔日蒼梧軒轅戰役一事。」霧海說道。
「不錯。」稷王說道,「可那與我何干?」
「昔日,度索山賜下昆吾劍,斬殺了南王與一干大將,今日,又賜下了鳴鴻刀,稷王難道不會心生警惕?」霧海淡笑。
鳴鴻刀?稷王微挑了眉,深看著霧海,面上有著莫測神情,卻是不發一語。看著他的神態,霧海說道,「這其中玄妙之處,稷王可曾想過?」
「現下太平萬年,我倒不認為軒轅會想生禍造事,另起烽火。」稷王淡道。
「可若掌劫女仙失蹤呢?」霧海眸中掠過一絲陰霾,面上笑意吊詭的,「稷王可還會認為,與三界亳不相干嗎?稷王該明白,掌劫女仙對西王母而言,可謂心上第一等人,這數萬年來,奉太平宮之命所行司戰之事,可謂遍及八荒九洲,才造就了如今的軒轅中皇,如今掌劫女仙失蹤,等同西王母失去一臂,要尋得如此讓她上心的女仙,並非易事。」
「失去一個女仙算得了什麼?」稷王冷笑,「太平宮多的是仙娥,西王母想要多少掌劫女仙,自然是有辦法的。」
「稷王這句話,說笑是可以,若是認真的,連我也瞧不上了。」霧海扯出一抺淡笑,「以稷王的睿智,可會認為這掌劫女仙是如此輕易就成就的?倘若真是如此,那西王母何以偏偏向天妃要了那名仙娥,而不從自家太平宮裡挑一個出塵的?這種傳遍八荒九洲的傳聞,稷王必是清楚的,也用不著霧海多說了。」
稷王目光未曾離開霧海半晌,聽著那帶笑卻是略微辯駁的反問,不禁笑了,「你說,你叫霧海?那我問你,你可真是南國的人?」。
「霧海自幼即在南國長大。」
「那我向你打聽一個人。你可曾聽過巫槐?」稷王直視著霧海問道。
巫槐?霧海聽著,腦中一閃而過,面上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