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掀開了香蓋,慢條斯理的焚上了香,嬝嬝的輕煙伴著絲絲的栴檀香氣。霧海靜坐著,冷眼看著青玄的一舉一動。自他到東極妙巖宮以後,未曾見過青玄有著太多的情緒起伏,他的姿態總是閒散的,有條不紊的,似是天被劈了也不見得他會有多大的反應。
待青玄蓋上了香爐後,才緩緩抬眼看著霧海,「魔界是嗎?也是該去的。畢竟那也算得上你的血緣之地。但,你可準備好了?」
準備?霧海無語,眸光卻是暗了下來。他始終都是知道自己從何處而來,也明白所謀之事,必得倚仗三界之力,缺一不可,然一旦真要涉足其中,仍是有著莫名的心焦。
青玄盯著他半晌,不覺淡笑了,緩緩說道,「你在東極如此之久,自是明白可為與不可為之分別,就如同你過去曾對掌劫女仙說的,神與魔也不過一線之隔。道理分明,為與不為而已。」
「霧海明白。」他說道。
「你真的明白嗎?」青玄支額看著他,「說到底,你來自何處,自有那處的本性,卻如我曾告訴過你的,名義為仙,卻若不恪守天綱義理,也是枉費了修為。一個閃失,可是會讓你回不了頭的。」
霧海暗吁長氣,「我今日來,想問帝君一件事。」
青玄聽著,略挑了挑眉,卻是笑了,「可是與掌劫女仙有關?」
「那日,我與帝君同在此處,軫宿當時有說了,麒麟之怒。」霧海說道。
「麒麟之怒」青玄端起茶盞,慢慢說道,「是有這麼件事。怎麼?你知道發生何事?」
「回到軒轅時,霧海曾派了荒泉與和風去探察過,因火麒麟重岭鎮守在炎洲隘口之處。」
「重岭在炎洲隘口?」青玄有些訝異的。
「能指派重岭鎮守隘口的,並不多。」霧海說道,「當時掌劫女仙欲回南荒,卻被重岭攔了下來。那次的地動天搖,就是因為重岭與掌劫女仙交手所致。」
青玄頓了手,腦中反覆思索,半晌才說道,「那場波動,只怕掌劫女仙也受不住,連東極都有著輕微振盪,想必度索山也感受到了。如今那掌劫女仙定是兇多吉少,度索山見她未歸,必會派出天兵將領搜尋。」
「霧海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已遣和風至火炎之山與蔓渠山,向刑天及臥籬告知,只怕此番度索山下至三界,若沒有尋到掌劫女仙,是絕不會收手。最讓人擔心的,是西王母是否會藉由這個原由,給了軒轅中皇一個好機會,向火炎之山出兵。」
聞言,青玄略嘆了氣,「不無可能。但現下最重要的,不只是度索山可能出兵一事,雖說妖首臥籬目前的確傾向於南國,但以他的能耐,最多也只守住八荒九洲妖界眾生,無餘力再去顧及南國百姓,若你無法說服魔界稷王,也是枉然。但這又牽扯到我方才對你所說的,你心中得把持得住。」
「霧海很清楚該怎麼做。」霧海說道。
青玄扯出一抺笑,「你所面對的,可不只是單單魔界稷王這個身份,他是你的血親,卻也是你的弒母之人,面對如此這般的情況,你也能夠說,你很清楚自己該怎麼做嗎?」
霧海略吁了氣,望著青玄淡笑,「帝君放心。雖說霧海是魔界之人,但至始至今都是在南國與東極長大,對分寸條理,心上是明白的。」
「是嗎?」青玄目光帶著幾分威懾,「你就沒想過,他識破你真正的來歷身份?想必你也曾聽我提過,魔界稷王唯有一個女兒,自天緹公主死後,有多少人覬覦那魔界之首的位置,若非稷王實力,早就被扳倒了。倘若他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你有多少機會可以回到東極?若他蓄意不讓你走出魔界,只怕你也難以脫身。」
「霧海始終是南國的子民,東極的弟子,再無別的身份。」霧海說道,「霧海也認為,以稷王的身份地位,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