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从她的身体中满眼开来。
她不清楚这股意识源自哪里,只是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渐渐在这身体内舒缓。她觉得身体有点暖,好像“夺取”了自己身体的控制一般。
尝试着睁开眼,刺眼的光芒让她有些睁不开,稍作适应之后,才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一切。
这儿是一间屋子。她眼见的顶棚,虽然有粉刷过的痕迹,但是却被时间和从窗子透过来的阳光染上了一丝的昏黄。
屋子很暖,也很安静。
她觉察到自己被一个很厚的被子压着,这种压迫感让自己在本就暖融融的房屋里更加燥热。她想抬起手把被子稍稍挪动那么一点儿,但是稍微使上一些力气,自己的胳膊非但没有起来,反而只是在不停地哆嗦,而且,有点儿疼。
这是哪儿?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她这么问自己道。
她记得她自己是谁。她母亲告诉过她,她姓“岩”,她从来没有名字,别人称呼她也不需要一个完整的名字。
在这之前,她……
黑夜,火光,喊杀声,刀剑碰撞的声音,这一切忽然在她脑子中炸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让她的瞳孔骤然放大——
她记得,那是一场失败的袭营,她和她所在的队伍中了埋伏,她看到了好多好多的战友全都在那场战斗中身亡,而自己……
她努力地回想之后发生的事情,她记得自己向着侧面逃跑,她被弓箭射中,但是把前来试图杀人的敌兵给解决掉了。然后……土丫头?
她动了动手指。
自己记不太清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不能确定土丫头是否真的出现在了那场战斗之中,总之,自己活下来了,并且现在躺在这样一个温暖的房间之中。
她尝试着转动自己的头来观察这个房屋——这屋子不大,里面却有些空荡荡的,没什么衣物,也没多少家具。土炕下面有个不大的柜子,柜子上摆着一个小岩认不出模样的塑像,塑像的面前插着还在悠悠冒着青烟的香,在这些前面,还有一个已经坏掉了的红色的匣子。门口附近靠着窗边有只小桌,桌子小到几乎只能摆得下几个茶具。
不过这会儿,那桌子上趴着一个姑娘。
她这会儿在那儿打盹儿,也难怪刚刚小岩并没有察觉她。那姑娘的衣服看起来有些奇怪,那看起来虽然像是亚麻织成的衣服,却是大红大紫完全不像是她所熟知的风格。更何况,那姑娘的肩头竟披盖了一张毛茸茸的兽皮。
小岩想看得仔细些,她卯足了劲儿想翻个身,但却只能让自己的身体稍微挪动了那么一丁点的位置。
不过就算那样也够了。她发出不大的“沙沙”声恰到好处地惊动了那打盹儿的女子,女子睁开眼,正瞧着看着自己的小岩,两人目光相对了片刻,那姑娘忽然一哆嗦,整个人几乎蹿到了房顶上去。
“小,小姐!你醒啦!!”
“……?”
小姐是什么?小岩想说话,但是动了动下巴,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黏住了一样,几乎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小姐!是要喝水吗?”
姑娘看起来很懂事儿,见着小岩的模样,立刻便察觉出来她想要什么,便是端着一茶碗来到了小岩身边,用一只胳膊将小岩的上身扶起来,另一只端着茶碗凑到了小岩的身边。
待小岩终于润了润喉咙,她想问些什么,这姑娘却先开了口。
“听这儿的道士说,你在这儿已经躺了两个多月了。现在天冷,你别乱动,要好好休息。我们是将近一个月之前来的,我们来了之后,老大就命令我来照顾您啦。”
“……道士?‘我们’?老大?两个月……”
“这会儿天儿冷,您先躺被子里,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