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岚,三垣的师父,就是那个白胡子的老头儿。
在三垣回忆的那个时候,他确实是覆云山实力最强c资历最老的长者,没有之一。不过可能是因为上了年岁的缘故,山中的各种事物全都放给了他的两个师弟。就算是自己的那一干徒弟,也并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关照——事实上,他收的上一个徒弟如今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
所以有岚大师平日里只是在自己的山头悠闲度日,或是种一些花花草草,或是翻阅他那满满一书架子的读物。
他的住处,除了这新来的孩童以外,另有一对儿男女一直在照顾着大师的起居。这对儿男女,男的叫三曜,女的叫三明,按说应当算是三垣的师兄师姐。
不过他们确确实实c千真万确地只是有岚大师制作出来的纸人。
那只是两个纸人而已,就像云仙儿阿姨教给土丫头c土丫头也用来防身的纸人一样。不过土丫头透过三垣的眼睛看到的这俩,一来几乎精通平日起居的所有杂活,二来更能张开嘴说上一些简单的话语,眉目神情简直和正常人没有半点差别。
如果不是在黄昏的时候,土丫头亲眼看着这两个人“啵儿”的一声变成了两片纸人飘落在地上,她甚至分辨不出那两个究竟是不是真的活人。
比起这些,三垣一直对她的师父有些成见。
从她在襁褓之中开始就是这样。三垣一直认为她的师父c甚至这个覆云山从她那里夺走了什么,因此她总是对覆云山抱有满满的敌意。
“你又在发呆。”
白胡子老头儿的声音传到了土丫头的耳内。
这会儿的三垣不过两岁出头,换做别的孩子还是在将将学着说话的年纪,而三垣已经被按在了院子外的书桌前,跟师父面对面坐着,提着师父特意给她做的小毛笔,在纸张之上抹起了字。
“哼。”
“娃娃,你嫌我?”
“我知道你们打算要我做什么。”三垣愤愤地说道。
“哈哈,想要反抗?”老师父哈哈地笑着,却一直没有抬头,只顾着低头誊写着他手旁的书卷,“那你也要变得更强一些才行啊,至少比我强一些,对吧。”
“要你管。”
“还是说,奢望有人能在这儿站出来保护你?”
“”
“孩子啊,你知不知道在天的另一边还有着几个姐妹?”
“你说一万遍了。”
“你们把我囚禁在这里。”
“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呢。”
两个人虽然一来一回拌着嘴,但是等土丫头回过神来的时候,小三垣已经埋下了头,抓着笔杆开始在那白纸上涂抹起来了。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三垣的生活总是这样千篇一律,就像就像土丫头自己在天零观的生活一样。
在土丫头的记忆里,在天零观的那些日子确实比现在悠闲得多。师父想要教她些功夫,不过她总是不喜欢,一来二去自己便成了在山里山外跑上跑下的“跑腿儿的”了。
——或许,这会儿三垣那家伙正在窥视自己在天零观上的日子呢罢。
※※※
翻阅他人的记忆,好像是在翻阅一本书籍。尽管可以详细到每天的每一个时刻,但是就算详尽地浏览每一天的回忆,时间也会过得很快。
而在这些回忆之中,土丫头也发现,这个叫做有岚的老人家虽然在覆云山里德高望重,但是也仅剩下一个虚名而已。
他的那两个师弟会每隔一个月来看望老人一次,有的时候他们会因为一些事情而把看望的事情搁置,但从来都没有多来过一次。
老人也不常离开他的小屋子,除非有什么非他不可的事情,才会离开。也就只有那个时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