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让墨水想到的,只有这个人。她还记得自己那时候被关在小黑屋里之前,白师父和他的徒弟们忙忙碌碌的身影。
或许是那样,或许留下的这些书籍本身就是一个谜题?
不管怎样,把这为数不多的几本都带走,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也将是她这一次回天零观唯一的收获。
天零观后山的小破庙宇,就算闲置一个月,也看不出有多大变化。因为它本来就是闲着的。
小庙宇的窗下,有个小小的木制牌位。
这是她纪念她师父做的。
虽然又小,又有些粗糙,却确确实实是墨水一下一下雕刻出来的。它如今依旧斜靠在墙边,就像当年自己的师父一样。
“师父”墨水在这小小的牌位前跪了下来,“徒儿此次下山,不将您的事儿查个一清二楚,便不再回来了”
说着,她的右手又扣住了左臂,仿佛那里面依旧能够透出凉气一般。
“师父,您多保重,我总有一天还会回来的”
墨水缓缓站了起来。她揉了揉左臂,好像一想到师父,这左臂就会发痛一般。
“缚魂咒”。墨水知道那个施展在她左臂上咒文的名字,虽然她几乎对这纹章一点都不了解,不过墨水却从她的名字猜测,这是一个关于魂魄的法术。
缚魂,便是束缚他人的灵魂。束缚?压迫?强迫?
墨水确实被这咒文强迫着做过什么事,甚至她觉得她曾经的噩梦和这个咒文也有些什么关系。
总之,这不是个好东西。
破庙的里面依旧潮乎乎的,龙的神像在这低矮的屋子里面俯视着七孔八眼的木门,看着着实寒碜。
墨水怔怔地看了这条石像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
“你也是一条龙?”
沉默。
这石像冷冰冰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它一直以来的样子。
可能它真的只是一尊雕像而已。墨水这么和自己说着,绕过这石像,从它背后抱出来了一个小坛子。
在天零观的最后一晚,墨水才不会亏待自己。
※※※
小岩家隔壁石家的小子看起来并不排斥木湘缘,听说几个月前他定了亲,是和另一个村子的某家女孩。
木湘缘想,倘若自己不出现的话,小岩定是会嫁给这家的吧。
“她们是什么时候搬来的?”
“十五年前,或者十六年前,记得不大清了咳咳”
石家的老爹一边端着烟枪吧嗒吧嗒地抽,一边干咳了几声。
“那时候还是个下雪天,小岩她娘抱着她倒在村口大石头下面的杂草里面。要不是那娃哭得响让老子听到了,那娘俩早冻死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等了几个月,她娘的病也治不好,大概是坐月子时如何如何,水土不服又怎样怎样,反正郎中的话老子也不甚明白,总之一直都好不起来,。俺们村里人一合计,就把她们安置在她家现在那儿了。那个空房原本是村里做仓库放农具的,不过收拾收拾勉强还能住人。”
确实也就是勉强住人。木湘缘想道。“后来呢?我听说小岩姐的母亲去世得早,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哈,她还记得?”老爹说,“她娘走的时候,她也就五六岁。她娘来了这石头人儿之后,身体从来不见好过,勉勉强强坚持了几年之后就去了。”
“我想去她家”
“去吧去吧,最好把她的东西收拾一下,都带走吧”
“唉?”
老爹看着木湘缘不解的眼神一会儿,将头仰起来靠着身后的墙上,将眼睛微微合上,一缕青白色的烟从他的嘴角吐露出来。
“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