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柳湘池整个人已经康复了不少。或许是昨天那个男人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她心灵得到了些许慰藉,昨夜她居然没有做噩梦,一夜睡到天明。
“大人醒了?昨天可吓坏奴婢了!”小竹端来洗脸水,碰巧见到柳湘池醒来,整颗心这才稍微安稳点,急忙迎上前,“大人可一点都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昨天可是忙坏奴婢了!”她故作生气,说这句话的时候,可语气中依旧有遮盖不住的关切。
她知道莫代柔的死对柳湘池打击很大,为此还病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身子才稍微康复些,她家主子倒好,一宿不眠不吃不止,还三更半夜的跑到太液池去吹风。
要不是她清早去唤柳湘池起身的时候,也不会发现她家主子压根不在屋内,害她还以为柳湘池出了什么意外,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正当她不知所措,准备去禀告尚宫大人此事时,碰巧遇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柳湘池。
她明明记得伺候好柳湘池才去歇息的,怎么知道会半夜跑了出来,她都还来不及去询问柳湘池为何夜不归宿,她主子倒是昏迷了过去。
柳湘池知道小竹并未真正生气,而这丫头如今是越来越贫嘴,完全没有初见时那个羞涩谨慎的气息,笑着对小竹说道:“辛苦你了!小竹!”虽然她昏睡的迷迷糊糊,可还是感觉的到在她生病期间,有个人衣不解带的在一旁照顾着。
小竹脸上一红,她本想戏耍一下柳湘池,内心丝毫没有打算邀功的想法,岂料反被柳湘池调戏了,这倒是让她有些面红耳赤。
“我知道我生病这段期间,都是你在衣不解带的照看我,谢谢你!”柳湘池看着面前的可怜儿,不由感叹道。
小竹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道:“大人既然知道小竹辛苦,那以后更得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要是再生病了,奴婢可不管您了!”
柳湘池一双如夜明珠般璀璨的眸珠紧盯着她,刚刚那个神情好熟悉,跟记忆中的她很相似,不知不觉埋葬已久的往事在这一刻又被释放了出来。多年以前,冷坠儿还只是个十几岁且不知人世的少女,而今她却已成为贵宠六宫的武惠妃。
小竹见柳湘池神色忽的暗淡了下来,知道她又记起了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忍不住问道:“大人!是不是又记起了不开心的事?”
柳湘池叹了一口气,小竹懵懵懂懂又天真无邪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当初的冷坠儿,怪不得她那么喜欢这个丫头片子,除了跟她投缘之外,原来最重要的是她在小竹身上看到了冷坠儿的影子。
柳湘池脸上浮起一丝难得才见到的笑容,轻声道:“你知道吗?你有时候真的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位故人!起初她也是那样的懵懂天真,有时候倔强起来,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连我都自叹不如!”提起冷坠儿,她内心依旧无法心平气和。脑海中的冷坠儿是个心思单纯,笑起来无忧无虑的像个孩子,现在的她早已变得冷漠无情,眼底总是流露出一股猜不透的意味,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她。
小竹奇怪地问:“大人口中的那个故人是不是惠妃娘娘?”虽然她跟随柳湘池的时间不长,但她不是傻子,在宫中生存,起码的察言观色她还是略知一二,她看得出来柳湘池每次看武惠妃的时候,神色都怪怪的,眼底深处隐约带着一丝丝复杂的情绪,那种眼神她说不上来,似怜悯又似关切。她不清楚柳湘池为什么会用那种怪异的目光看着惠妃,她只知道她在家看待自己弟弟时候,也是那种眼神。
柳湘池没有回应,也不想与她诉说过往,只是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昏迷期间,除了你还有何人来过玲珑阁?”她忽然想起在她生病期间,隐约感觉到有个男人来过“玲珑阁”,还细心的喂她喝药,于是便随口问起。
小竹脸色微微一沉,随即笑脸嘻嘻地说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