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殿外,正是烈日当空,风已停,只是鼻间朦胧还能嗅到淡淡的花草气息。
柳湘池走出凤阳阁,忽的耳旁听到不远处偶有发出的叫声,她不敢回头,也不愿多听,只是加快了脚步前进,可恍惚还能听见小鸟站在树梢窃窃私语。
离开凤阳阁后,她往尚宫局方向走去。
走过宫道,途径太液池,此乃她平时必经之地,满眼熟悉的景物映入眼前,往事如翻江倒海涌上心头,她不禁停下脚步。
隐约间她似听到冷坠儿的声音,她心一突,望眼看去,只是除了草木空无一人。
她手扶胸口,心痛得难以成步,心头疼痛难忍的仿似一把尖刀贯穿胸口,令她无法呼吸。
“安大哥!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说走就走,连半点只言片字都不愿留给我?”说着强忍已久的眼泪终究还是滚落,她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嚎哭了起来。
她现在还剩什么?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她最在意的东西通通一点点被人夺走,掏的她体无完肤,只剩一具躯壳。
姐妹形同陌路,好朋友反目成仇,就连她最心爱的男人都弃她不顾,这就是她的人生吗?她不要如此不完整的人生,这不是她想要的,可为何老天爷要夺走她原本的一切?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流泪?”忽然,耳边响起一阵熟悉悦耳的声音。
柳湘池慌忙抬头,当她看清来人后,不由一惊,急忙说道:“奴婢参见皇上!”
李隆基挥了挥手:“起来吧!”说完,伸手搀扶柳湘池起身,然后看着浑身狼狈的她,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柳湘池无力地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李隆基见状,拿起娟子不停地替她擦掉泪水,“湘儿!有朕在,谁也伤害不了你!谁若敢伤你分毫,朕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讲到这,他一向柔和的眸光竟然泛起一丝杀意,这让柳湘池有些惊恐。
君无戏言,有一国之君如此真诚待她,她是该喜还是该忧?柳湘池呆了一下,沉声说:“奴婢多谢皇上如此厚爱!只是这事恐怕连皇上也爱莫能及!”
李隆基见柳湘池执意不说,也不愿勉强于她,故意转移话题:“那好,你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找朕!对了,为何参选灵女名单没你的名字?”
依他对柳湘池的了解,柳湘池绝不是那种贪图名利的人。太妃在世之时,她就对太妃照顾有加,如今太妃逝世,她不可能不尽一点绵薄之力。
李隆基的话正好戳中了柳湘池的痛楚,她自然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可李隆基也绝非等闲之辈,不是随便找一个借口就能够敷衍了事。
她犹豫了下,凝声道:“奴婢那日碰巧感染风寒,因此未能参选灵女。不能为太妃娘娘尽最后一点绵薄之力,奴婢实在愧疚!”
李隆基神色未动地看着柳湘池,眼神皆是疑惑,随即一笑:“也罢,等哪天你想说了,再来告诉朕。”
柳湘池脸色微微一变,忽的脸上露出释怀的笑容。她就知道这点小心机瞒不了眼前这个男人,李隆基他是何许人物,大唐的九五至尊,这点伎俩勉强骗骗别人还行,要在他面前班门弄斧,岂不是以卵击石,自讨没趣。
柳湘池一直维持着和善的笑容,含笑道:“奴婢多谢皇上手下留情!”
李隆基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真的要感谢朕的话,那就陪朕喝一杯!西域刚刚进贡了上等的葡萄酒,本来是要等子宴凯旋归来,为他接风洗尘的,罢了,就便宜你这个丫头了。”
一听到“子宴”两字,她的思绪又因此往下沉,原本才刚刚有所好转的心情,顷刻间又跌入了谷底。柳湘池勉强一笑,忙抛开令人心烦的思绪。
便宜她这个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