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柳湘池,目光如电:“此话怎讲?”
柳湘池心绪复杂,看着面前一脸阴沉的齐天承,道:“齐大哥!你知道吗?你在生气,一向温和儒雅的你竟然在生气!这是不是很奇怪?”
齐天承虽看似冷酷无情,可事实上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尤其是对冷坠儿的事,他丝毫不敢怠慢。他可以不在乎全天下,可是唯独不能不在乎冷坠儿,那个视冷坠儿如生命的人,竟然听到其他女子的名字时,会表现的如此怪异,而且还不由自主的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怨气,这是不是太诡异呢?因此她大胆的推测,齐天承之所以会表现的如此反常,那是因为他听到了不想听的名字,所以才会下意识想要逃脱。
齐天承闻言脸上顿时一沉,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齐大哥!湘儿不知道你跟公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湘儿只知道嫣宁公主是个好人,请你不要伤害她!”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齐天承,似在恳求又似在警告。
齐天承看着一脸诚恳的柳湘池,脸色越发难看。
柳湘池不由抬起头看了齐天承一眼,低声道:“幸得公主怜悯,坠儿才能入土为安,这份大恩大德湘儿永世难忘!湘儿已决定,一辈子为奴为婢来报答公主的恩情!”即使一辈子为奴为婢,也无法报答李嫣宁对她及冷坠儿的大恩。而她唯一能为李嫣宁所做的,就是将安子晏交还给她,因为在这世间只有安子晏才能让李嫣宁幸福快乐。
齐天承面色越发阴沉,淡淡道:“湘儿!你所顾虑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齐大哥向你保证,绝不会做出伤害公主的事!”不知为何听到柳湘池这样咄咄逼人的质问他,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不疼但却隐约觉得有些心寒。
在这世上,他自以为最懂自己的人非柳湘池莫属,可今日所见,他才发觉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原来再天资聪明的人一旦深陷棋局,也会变得愚不可及。
远离这是非之地实在是无奈之举,他无法接受冷坠儿已亡故的事实,更无法相信是因为他的软弱畏惧而让自己失去了最心爱的人。他不怨恨李嫣宁,他痛恨的只是自己罢了,因为他不能面对痛失爱人的痛苦,所以只能将所有的怨恨都迁怒到李嫣宁身上,为的只是能让自己过得心安理得而且,但这一切柳湘池却不知道。
“齐大哥c”柳湘池怔怔地看着他,却不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她知道她的话刺伤了齐天承,是她太“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可也不能怪她不怀疑,齐天承对冷坠儿用情至深,为了冷坠儿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人一旦失去理智,不惜做出以下犯上的事,也不足为奇。
齐天承看了一眼正午的烈日,盯着她的眼睛,嘱咐道:“湘儿!时候不早了,我该上路了。你独身在宫中,势必事事小心!”
“是。“柳湘池面色严肃,低头应道。“湘儿会谨记齐大哥的话!齐大哥!一路多珍重!”
她看着齐天承离去的方向,心突然间跌入了谷底,空荡荡的,很不舒服。
抬头仰望,几缕白云在碧空如洗的空中缓缓漂浮着。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记得跟冷坠儿初进宫时也是个万里无云的日子,岁时隔不久,但却以人事已非,如今她们姐妹俩人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
天依旧那么蓝,花依旧开的鲜艳,而宫中依旧上演着勾心斗角的戏码,它们不会随着某个人的离开,而卸下自己身上原本的保护层,让自己变得体无完,这就是——生存之道。
春雨绵绵,无声无息地飘洒在地面上。冷坠儿冻得嘴唇发紫,紧抱着自己的胳膊,哆哆嗦嗦的躲在一家大户人家门前。
元宵将至,大唐往北的地方地势偏北,因此正月初春显得格外寒冷。
从宫里死里逃生出来后,她就没有吃上一顿饱饭,此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