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渐渐软下来,哭闹声越来越小,软软地叫道:“爸爸。”
那一声让任知初刹那间回过神来,他伸出手臂将小小的女儿抱在自己的怀里。月月的脸上全都是眼泪和鼻涕,身体还在时不时地颤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口轻轻地起伏。他紧紧地抱起那个人留给他的唯一东西,这是他和她的骨血,是他们的女儿,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迟早有一天,她会回到他身边!
任知初将月月抱在自己的怀里,转头看一眼辛蔚,声音森冷,客气而疏离道:“难为你特地过来一趟,雨又下大了,你现在回去也不太方便,就在客房将就一晚吧。”
辛蔚看着他如此珍视跟那个女人的孩子,嘴里像咬到了黄连,有淡淡的苦涩。
任知初抱着安静下来的月月转身走出了客厅,佣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辛蔚便跟着抬脚向客房走,窗外的雨海浪般铺天盖地袭来。
翻来覆去一整晚,天边总算晨曦微露,冰冷的蟹壳青色慢慢出现在天际,夹杂着泥土气息的晨风从开了一道细缝的窗户吹进来,吹得床头被子上缀着的流苏簌簌响动。
辛蔚刚出客房,就看到佣人阿姨面色非常难看地站在客厅螺旋楼梯旁边,不时朝楼上张望,辛蔚走上前去,问道:“任先生还没有下来吗?”
阿姨犹犹豫豫,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听见楼上传来任知初的怒骂声。
“我一天不去公司就倒闭了吗,你们都是死的,都不管事吗!”
紧接着就是“啪”一声像是砸手机的声音,不一会儿,任知初抱着月月从楼上下来,阿姨走上前一步问道:“要请盛医生过来看看吗?”
任知初把月月小心翼翼放到儿童椅上,缓缓转过头来,“不用了,月月不想打针,我也打电话问了盛医生,低烧还不用打针,先把儿童糖浆拿来给她喝了。”
辛蔚一侧头,就看到任知初状似平淡的面庞上有忧虑之色,那刀削过一般的轮廓像沉在了阴影里,莫名透出一片黯然。他这样的颓败,才过了一个晚上,下巴上面已经有青色的胡茬冒出来。
阿姨倒了糖浆过来,任知初又看了一眼乖乖低头不说话的小人儿,低声道:“月月听话,把糖浆喝了,爸爸今天在家陪你,好不好?”
一旁的阿姨也走过来道:“小小姐要听话,这糖浆一点都不苦,甜甜地,可好喝了!”
月月抬头看了一眼爸爸,有些忐忑地说道:“这个很苦的,上次我喝过了,我不要喝这个,行不行,爸爸?”
任知初的眼眸在一刹那变得柔软起来,又轻声道:“月月喝一口,爸爸也喝一口,月月苦的话,罚爸爸一起苦,好不好呀?”
任知初这样说着,已经舀了一口糖浆送到月月耳边,月月不大情愿地喝了,半天咕哝道道:“还是很苦的,爸爸骗人,坏蛋。”
这一句话说得任知初和佣人阿姨都笑了,任知初舀了一勺粳米粥送到月月的唇边,道:“月月要是把糖浆都喝了,就是勇敢的好孩子,明天去幼儿园,老师一定会表扬月月的。”
月月又咯咯笑起来。
辛蔚面无表情地看着父女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美丽的黑瞳渐渐地冷下去,嘴唇忍不住抿得死紧,如刀片一般,眼前丰盛的早餐,吃到嘴里,怎么都咽不下去。
自从那天晚上一闹,任知初便尽最大可能减少不必要的应酬,公司里面可大可小的事情都交给辛蔚处理。
底下部门里面有没眼色的人打趣:“辛秘书,我们很快就该改口了,叫您任太太了吧?”
每当这个时候,辛蔚都是淡淡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好像旁人在说的,是一件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
一天下午,辛蔚到任家汇报q4盈利情况,才一进客厅,就看到佣人阿姨拿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