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高远说的可没有一点假,句句属实,盛易南最近的确尽看些言情小说。以前还好,但是上了大二之后,课业负担重了,他反而尽抽出时间看什么《诱骗者》c《寻找时间的人》c《丢失的联系》这类一听名字就很恶俗的言情小说,真让人大跌眼镜。大一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幅面孔,净喜欢看些乱七八糟的书!
“你哪是早到端端正正坐等监考老师,你是提前去准备小抄吧。”盛易南喝完了那碗粥,终于得空奚落了一下林高远。
“就是就是,林高远,在这方面,你跟我们可人儿还是很像的嘛。今天早上她也是早去考场半个小时,就为了在桌子上面做小抄。”顾世安格外同意盛易南的意见。
林高远吞下了最后一个包子,又一咕噜喝完了那碗小米粥。看着两人夫唱妇随拿自己开涮的样子,他无奈地耸耸肩,做出一个懒得计较的表情:“好好,你们两个一个鼻孔出气,我说不过你们,我走了,让你们慢慢卿卿我我,也免得我在这儿当电灯泡碍二位的眼。”
林高远收拾好托盘里面的东西,刚站起来想走,盛易南把就喝完粥的那个空碗往他托盘里面一放,只抬了下眼睛,林高远便颇为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盛易南那份一起收拾了,往餐具回收处走。
一边走,他还一边振振有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你能把考试重点倒背如流呢。我怕你还不行吗,我怕你还不行吗?”
顾世安看盛易南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笑着问:“易南,等会儿你们要考毛概,我听说你们男生都最怕这个了,你都背过书了?”
她的声音像糯米一样,软软的,粘粘的,叫“易南”两个字的时候,明亮的眸子一动不动看着自己,好像要把人溺毙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碧渊里面。
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顾世安又喊了好几声:“易南,易南,易南。”
“嗯?怎么了?”
这语气,又恢复了往昔的温柔如水,好像那几次的平淡不是他本人。
听顾世安又重复一遍,他才好笑起来:“这学校里面,永远只有你们大一的这么认真对待期中考试。全校大部分人,甚至包括老师在内,都对这个得过且过,怎么可能有什么负担呢?高考之后,人生当中再没有一场考试是重要的了。”
“好吧,原来你们这些老江湖都是这样想的,怪不得这么悠闲,看来我们还是太年轻。”
她用手托着腮,重重地垂下了头。盛易南伸出手去,揉了她的头发好几下,顾世安生气地叫道:“干什么嘛,头发都乱了,早上梳了很久的。”
顾世安有一头茂密的黑卷发,已经长到了及腰的高度,因为又厚又长,每天早上都要花好长时间打理。有时梳了好久发尾还是乱糟糟一团的样子,怎么弄都弄不好,偏偏早上又要赶着去出操。每当那个时候,她都要被这一头长发气哭,心想等会儿一定要去理发店,非把这碍事的长发全部剪掉不可。
可是真到了理发店,她又怂了,恨不得拿毫米刻度尺给理发师量清楚要减的长度,多剪了一毫米都心疼。然后到了下次洗头发或者是早上梳头发的时候,这个剪头发的想法又会冒出来。再到了理发店,减几毫米都要斤斤计较的想法又故态复萌。因此直到今天,她都是一头长发。上次留短发已经是幼稚园时期了,回想起来,真的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盛易南装作没有看见她的抱怨,又揉了好几下。正所谓“头可断,发型不可乱”,等她瞪着眼睛,像炸毛了的猫一样看着他时,他才微微笑起来,轻轻用手帮她抚平了那些毛躁之处。
两人就这样静静注视着对方,那一瞬间,盛易南甚至在想,要是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里该有多好。过去不用去想,将来不用去想,只要抓住现在,定格在这一刻,那是多么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