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衔被他揽在怀里,听见他得意又幼稚的话在头顶传来,觉得好笑极了,知道他大概也是喝了些酒,许嘉木的酒量也不怎么样,就低声问他,“你喝了多少酒?”
许嘉木低下头来,将食指比在唇上,低低一嘘,然后带着些小孩子气地说:“不告诉你。”
程夏衔瞪了他一眼,“好像谁想知道一样。”
觉得脸上有些烧,不知道是因为喝了些酒,还是因为刚刚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其实她也没有资格嘲笑许嘉木,因为她的酒量实在也不好,几杯红酒下肚,不仅觉得头昏沉身子发软,状态不好的时候还会起疹子。
她本来是不喝酒的,还惦记着要把车子开回去,但是崔小满这个奸诈的小姑娘又是猜拳又是哄劝的,再加上边上几个女生起哄,自己滴酒不沾,反而是把她灌多了,然后睁着一双状似和善的大眼睛说,“姐姐,你现在也开不了车了,要不和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再回去呗?”
程夏衔的脸上已经是一片嫣红,出门的时候连走都走不稳了。还是许嘉木把她扶了起来,不悦地问崔小满,“你们怎么把她灌成这样了?”
“我哪里知道,程姐姐酒量这么差的啊。”崔小满心虚地往张亦弘身后缩,“而且这不是为了老许你么?”
“为了我?”许嘉木匪夷所思。
崔小满趁着人都往外走,坏笑着推了推他的手臂,“你不是一直对人家旧情难忘么~”
“走开走开!”许嘉木拍开崔小满的手,“谁说的。”
张亦弘连忙把两个人隔开,“诶许哥,我没喝酒,要不我先开小程姐的车把她送回去,等下再回来?”
许嘉木点头,“那我也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崔小满问,“不是没有旧情难忘么?”
“你懂什么。”张亦弘坏笑,“熟门熟路好办事。”
“天哪,红红你怎么这么猥琐,离我远一点啊!”
张亦弘他们把程夏衔安全地送到了家,程夏衔觉得自己除了步伐有点不稳,倒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和他们挥手道别,“这里不太好打车,麻烦你们了。”
张亦弘看着程夏衔一步一晃地关了门,然后对许嘉木感慨:“许哥,程姐姐家这么有钱?我的天哪!这里可是寸土寸金啊,把我卖了也不值一个卫生间。”
许嘉木拍着他的肩说:“不要这么妄自菲薄,你至少能值一个抽水马桶。”
张亦弘:“”
程夏衔打开门,踢掉鞋子,家里从前的保姆在她出国之前就遣走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家里面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觉得头晕,打开冰箱一看,只有昨晚扔进去的几瓶水,随手拿了一瓶,拧开喝了两口,就回二楼的房间去睡觉了。
酒意昏沉,居然还能做梦。
她梦见的还是四年前,那时候许嘉木刚拆石膏不久,摆脱了轮椅和拐杖,跟着新的教练一起去高原进行冬训。
她因为要跟着许嘉木上高原,临行前回家整理了一下东西,刚回家就看见客厅里的墙上空空如也。她愣了一愣,又去看了一眼书房和餐厅,本来挂着的画都没有了。
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强忍着怒气,叫来王阿姨,“客厅里本来的那些画呢?”
王阿姨有些难以启齿,“太太说太太说快过年了,家里挂着菊花和梅花这些不太吉利,让给摘了,说是菊花是给死人看的,梅花又谐音倒霉。还说还说花园里的那棵老松也不吉利,说是只有陵园里才栽这么些松树呢”
她进门的时候看到有花匠在花园里,还以为只是日常的养护,没想到竟然是来挖松树的。
家里的画都是妈妈留下的,妈妈是国画高手,笔下高山流水气势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