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学习你个鬼!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人家某某某一次性就过了,还是个三本的,你呢,你好歹是985211的,连个三本的都比不过,你丢不丢人啊,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老夏看见老婆和小情人开始战争了,连忙打圆场,“别急,慢慢说。”
夏栀子用筷子戳了戳汤里的猪蹄,轻声而固执地说,“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不想去。”
太后娘娘也生气了,说,“没有人邀请你一定去!我们又不缺你,你就自己在这里过年吧!靠着你自己的工资过好了!”
老夏有些急了,说,“都要过年了干嘛还要吵,事情可以慢慢商量嘛”
谁知道夏栀子不领他的情,平静地点了点头,“好啊,我就在家里过年。”
“自己赚钱了翅膀硬了是吧,你以为你离开我们你算什么啊!以前至少脾气是好的,现在还学会顶嘴了,没有教养也没有亲情,我看你这样谁要和你作伴!”太后娘娘干脆地挂掉了视频通话。
房间里安安静静。
汤已经有些冷了,闻起来有些油腻。
老夏劝她去和太后娘娘服个软,“大过年的,你表姐表弟都去了,就缺你一个也说不过去啊,老人家要不高兴的。”
夏栀子的脾气上来了也非常倔,“你们问都不问我一声就计划好了,我有手有脚,也有钱,又饿不死。”
她想,太后娘娘的话说得真难听,她好难堪,明明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她却觉得就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剥掉了衣服。
她还记得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期末考试数学没有考好,只考了65分,太后娘娘和老夏连着一个月都没有叫过她的名字,而是叫她65。
有多难堪。
眼睛酸涩得不行。
人生最大的难堪不是来自于别人的讥笑,,而是来自于亲人的嘲讽。因为你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你不能挥挥手走开,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只能习以为常地,把自己的那颗自尊心再揉一揉,勉强揉成原来的样子,把它藏在身体里面,藏得更深一点。
如果可以,她想要一颗金子打的自尊心。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觉得自己像个斗士,但是眼泪还是滑下来了,一滴一滴砸在衣服上。
“又不是小孩子了,哭什么啊。”她顺手抹掉,自说自话。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
她连忙抹掉自己的眼泪,“谁啊。”
“我,来拿汤盆。”是傅一周的声音。
门开了一线,夏栀子就伸了个手把汤盆递出来,傅一周问她,“你是不是感冒了。”
夏栀子在门里面摇了摇头,然后才想起来他看不见,声音闷闷的,“没有,就是看了一部电影,男主角死了,哭了一会儿。”
傅一周隔着门板对她说,“夏栀子。”
“嗯?”她在里面手忙脚乱地擦眼泪。
“你们吵架的声音那么大,阳台上听得很清楚。”
傅一周听见那一头没了声音,又继续问,“哭完了吗?”
“没有。”
“你现在要么擦干净眼泪,下来吃张阿姨做的小猪包子,要么到外面去干干脆脆地哭一会儿,压抑着哭一点也不尽兴对不对?”
他等了几秒钟,夏栀子打开了门,一双眼睛红红的,全是眼泪,咬着嘴唇不让哭的声音泄露出来。
“可是,这样,这样下去,会被他们,他们看到的吧。”她哭得一哽一哽的。
傅老爷子和傅老太太他们都在客厅里看电视,傅一周带着她到二楼,把厕所的窗打开,他就轻轻松松就翻了下去。
“跳下,下来不会,摔死吧。”夏栀子一哽一哽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