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忱天沉默的看着梵薇手里的簪子半晌,良久,才开口道:“可是那能卜生死运算的禅夕大师?”
“正是”顾少辰唇角含笑道。
梵薇不知道这禅夕大师是谁,梵忱天可是没少听过这位大师的传言,据说这位大师已近百龄,却是鹤发童颜,在先皇在位时曾卜算过有人要谋朝篡位,虽不肯实名相告,但先皇听后也做了防范,这才保住了皇家基业,而后这位大师周游列国,时常隐藏于山水之间,不问世事,便是皇室也难以得知其踪迹,在世人眼中极其神秘。
顾氏有些担忧:“母亲如何拜托的禅夕大师,薇薇不过是个孩子,如此这般,怕是落人口舌······”
顾少辰莞尔:“姑姑不知,这禅夕大师与祖父昔日有旧,并不费事,且祖母说自打表妹出生起她老人家就未曾见过,这也是祖母的一片慈爱之心。”
梵忱天了然,不着痕迹的拍了拍顾氏的手:“既是岳母的一片心意,清珑你就不必多想了,让少辰先去歇歇,孩子一路上定是累了。”
顾氏点点头,将顾家带来的东西与众人分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细细的看那封家信。
梵薇从正堂出来,露珠抱着各种珍玩在一旁叽叽喳喳:“小姐,奴婢活了十二年,可从未见过那般俊美的少年,我们表少爷可真是应了那句什么公子如玉啊什么的呢。”
梵薇转头,对着露珠翻了个白眼:“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啦。”说完便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露珠恍然,想拍拍脑袋,但无奈手里又抱的东西,看着梵薇往前走的背影,又想起来了什么,忙小跑着往前追去:“小姐···,小姐···”
梵薇停下身回头望着她。
“小姐,林嬷嬷也到了,现下正在客房歇着,夫人让奴婢告诉小姐,这林嬷嬷原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因娘娘仙逝才被放出宫中,一直在各家贵府里教养大家小姐,是个极看重规矩的,小姐明日早些去正堂,也好给林嬷嬷留个好印象。”
“知道了······”这是要开始上学了嘛,梵薇嘟着嘴,有些郁郁,自过了六岁生辰,作为昔日上京才女,顾氏便开始替梵薇寻教养嬷嬷,但因为眼光甚高,才蹉跎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果然人是不可能过的太悠闲的,梵薇叹了一口气,无所事事的日子要结束了。
怡天居,颛孙乾满眼阴霾,紧握的拳头藏在宽大的衣袍下,恨恨道:“这群老匹夫,个个对本王避之不及,当我不知他们在想什么,那女人已死,只留下个走两步路就喘喘气的病秧子,凭什么跟我争,我才是最受宠的皇子,我才是靖安国的天之骄子,他颛孙楚,凭什么,凭什么跟我争?”颛孙乾像一只暴怒的野兽,丝毫不见往日的温文尔雅。
高则坐在下首,浅酌着手中的茶水,待到颛孙乾冷静下来,方开口道:“靖国公祖上乃开国功臣,靖国公府世代传承,是世家大族,处事自然顾虑小心,殿下今日过于莽撞,日后切忌。”
颛孙乾满脸不甘:“现下朝中局势动荡,父皇年事已高却迟迟不肯立太子,那病秧子占着个嫡长子的名号,而那些所谓的百年世家都是隔岸观火,我瞧着风光,可手上得力的人马却没几个,靖国公个老狐狸,我再三示好,都被他诓了过去,这才求着父皇来扬州,一是树立威严,再就是为着靖国公的嫡孙女而来,可这梵家女儿如此年幼,却也是不妥。”
“靖国公四子,长子幼子是嫡出,靖国公世子没有女儿,二子三子的女儿都是庶出的庶出,身份低微,根本动摇不了靖国公,这梵忱天虽有嫡出女,却才不过七岁稚龄,高大人,您瞧这如何是好啊?”姚世天晃着手里的折扇,幸灾乐祸的看着高则,都知道这次来江南巡察是高则的主意,现下这般情况,同为颛孙乾的幕僚,姚世天很乐意踩高则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