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个称谓,一刻之前还是管理园子嬷嬷的婆婆,一眨眼便成了尊贵无比的太后。
于歌跪地行礼,垂首听命。
眼前,于歌只能看到太后布裙底露出的一双布鞋的鞋头。因为看不见她的样子,也不知她是何情绪。只是等了半响,见布裙摇动,面前的太后已经起身。
身后的小婢女已不知在何时已经起身上前搀扶着,太后低头看了一眼还在跪着的于歌一眼,缓缓走向正殿。
直至脚步声消失,于歌才敢抬起身子,左右已经无人,只剩下她的外衣铺在石凳上,衣服因为被坐过已经皱了,却还残存着几丝温度。
回想着之前与太后相处的这短暂时间里,于歌有些奇怪,不是对她为何如此打扮亲自料理自己的园子,或者是好脾气的一直听自己唠叨,而是自始至终,太后都不曾对她有过言语上的回应。
回想起之前太后的行迹,久居深宫,鲜少露面。她是不愿理会自己,还是无法理会自己?
寿康宫的正殿内,太后已经在冯嬷嬷的服侍下换了农装,选了一套深松色的常服穿着。虽然依旧素净,但却极好的衬出了她的雍容之态。
冯嬷嬷一边伺候太后梳发,一边回禀着:“娘娘,那位姑娘已经安排住下了。”
太后闻言未有回应,只是拿起了一直普通的玉簪,那簪子是个如意的形状,手工虽然精致,但样子确实及其普通甚至可以说不怎么好看。
冯嬷嬷余光看了一眼,知道太后的心思,便又开口道:“奴婢听说裕王爷已经启程去肃州了,上次他来时便吩咐奴婢他有些日子不能来看太后,让奴婢好生伺候着。奴婢伺候您快三十年了,哪里敢松懈,裕王殿下这是放不下您呢。”
这番唠唠叨叨的话,太后听了不仅不烦,反而脸色温和起来,看着手中的簪子眼神也充满了慈爱。
她将簪子递给冯嬷嬷,指了指头发,冯嬷嬷便了然的将发髻盘好了,将那不怎么起眼的如意玉簪插了上去。
插在太后的头上,那玉簪看起来似乎好看些了。
裕王爷在临近祭天之际被一道圣旨指派到肃州,虽然道理摆的是解决两国矛盾为了边关百姓可以安安稳稳过个好年,但这里面传出来的讯息却让很多人玩味。
抛开那场莫名其妙的命案不说,肃州州治c肃北军,以及一直在散关城的北漠使者。即便有天大的功劳,这复杂的情形和凶多吉少的结果也足以让绝大多数人退避三舍。可惜,圣旨下,那可怜的裕王爷,却退无可退。
这个局如何破?难!
但安以陌却没打算坐以待毙,哪怕他现在表现的对皇位丝毫没有兴趣,也不能再做出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若是现在还这般藏拙,那就真的只能任人宰割了!
所以他一道肃州,人没有出现在散关,而是去了肃州的州治伂阳!
伂阳郊外五十里,冯家堡。
“请问冯家家主可在?”
堂间,一白衣男子,身材修长,举止文雅。虽然一路赶来风尘仆仆,却无一丝脏乱。
“家主外出,这位公子有何事,可告知与在下。”正座之上,一个年轻人抬手邀白衣公子入座。
这年轻人与白衣公子年龄相似,身材却要大上一个尺寸。若论长相,虽不如白衣公子风姿,却也棱角分明,浓眉高鼻。只是眼神深沉,让人总不自觉的想拉开些距离。
白衣公子闻言眉头微皱,他离了大队,私下掩人耳目的赶来,却没想到这冯家家主竟然不在!这可是可乱了他心中的计划!
“敢问这位公子,贵家主何时归来?”白衣公子并未入座,只是客气的问向那年轻人。
这年轻人却在眼底闪过不满,自己问话,对方竟置若罔闻?当下脸色有些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