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府里是不是来客人了?”一个女子坐在树干之上,随手摘了个树上的枣,用袖子擦拭一下便啃起来。适才站在树上采摘时看到前厅突然忙碌起来,府兵进进出出,许是又有哪个位高权重之人来府里做客,父亲跟大哥忙着招待。
女子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衣,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能让父亲招待的,这人身份定是金贵许多,以一品将军府的地位来看,多半是皇亲贵胄,她一个女眷,若无传召,自然不必往前凑,倒也乐的自在。
“小姐,听说是太子殿下亲临,老爷跟少爷在前厅招待。”名唤子衿的女子身着一袭青色衣裳,一件青色的石榴裙,外披一袭青色纱衣。站在树下,手上捧着盘子接过她扔下来的枣子,盛了满满一盘。
太子殿下?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安。“既然是这样。”女子利落从树下翻身跃下来,将她手中的盘子放在石桌上,冲着她狡黠一笑,“那我们不如趁此去练武场瞅瞅。”
话里虽是提议,可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跑,主仆相处间丝毫没有尊卑之分。
“楚将军,自打回京,本宫一直未曾过府拜访,今日才抽出时间过来一叙,还请将军莫要见怪。”
府中前厅正位之上坐着两个人,左手边是一年轻男子,仪态端庄,说话间悠然自若,一袭淡黄色衣袍,衣领手袖处隐约绣着龙纹,此乃当朝太子殿下陈绥安。
右手边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年约五十未至,一身素锦衣衫未掩气势,浑身散发着久经沙场才有的肃杀之气,眉宇间尽是将领风范,此人正是镇国将军楚尚桎。
“殿下言重了,殿下政务繁忙,本应是老臣前去拜访,却惊扰殿下亲临。”楚尚桎对着他作揖,言语中不失谦卑又无谄媚之意。“听阿煜说殿下微服出访回来后便身体抱恙,如今可安好?”
“承蒙将军关心,前几日偶感风寒,本无大碍拖着久了些,太医已瞧过,如今已无大碍。”陈绥安轻咳一声,缓上一缓又道,“将军在京中一切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虽说离京数载,在站马踏进京都时,眼中所见,尽是故土,甚是怀念。”楚尚桎捋捋下巴的胡子,不由得感慨一番。
“幸得将军镇守边关,方使边境数年来未有敌军来犯,保得一方安宁。”陈绥安端起茶杯喝上一口,脸上浮上一抹笑意。
“殿下此话让老臣惶恐不安,承蒙陛下信任,放心将边境托付于我。楚家自□□起便奉命镇守边关,如今算起来也有百年之久,早习以为常,虽是身为楚家儿女应负的责任,可也是一种荣誉。”
楚尚桎眼睛看向门外,不由得感叹一句,“作为武将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方是最圆满的归宿。”
陈绥安听此不禁点点头,若是旁人说这话,他觉着是刻意为之,可这话从楚将军口中说出,尽是保家卫国之情。
楚尚桎虽是因着镇压北遥之变获封的镇国将军,可自祖上开始已是世袭的将军,名副其实的将相世家,就连其长子楚煜也任着皇城御林军统领一职,可谓是门楣光耀。
“老臣久不在京,阿煜在京中可有给殿下添麻烦?”楚尚桎看眼坐在下首的楚煜,年轻轻轻便身居要职,不在身边指点难免有些不放心,唯恐他行差踏错,被别有用心之人抓住把柄发难。
本想他应子承父业,将来做个征战沙场的将士,兴许是陛下怜惜楚家只有楚煜这一脉,留他在京都,收入御林军中,而今位虽不高,却掌控着整个皇城的安危。
“将军放心,阿煜做的很好,有他统领御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