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络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面孔,拿起木匣里的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轻轻覆盖到脸上直到完全贴合,一眼扫过去变化不大,细看之下才能看出其中变化,左右不过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顾安适才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容貌,其余均是乔庄易容过后的样子。这几天没看到他们,一时懒散今天没有乔庄,恰好就被撞见。每次有事外出,初络要不乔庄易容一番,要么男扮女装,虽复杂了些,因着以后着想,不得不如此。
翻箱倒柜找出一件男子衣裳穿上,大概是养伤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圈,看起来更加清秀孱弱,活脱脱一个病恹恹的药罐子,可怜她还是靠行医走天下的大夫,此情此景,着实可笑。
手脚麻利收拾妥当后,本欲直接翻墙而过,想了一会儿又走到顾安的门外,轻叩两声后还未等他应答,身子扒拉着房门,探进一个头,“我出去一趟,今晚大概不回来,若是不出问题,最迟明天可以解决。”
顾安的眼睛从案版前移到门外,见她一手扒着门,藏了半个身子,一副男子装扮,似乎知道她此去一行的目的,朝她点点头示意知道。在转身离开之际,不慌不忙叮嘱一句,一切小心后并未多问。
初络摇着把折扇,学着平时顾安的模样走路,空有其表未得精髓,颇有东施效颦之态,大概是连自己都觉着不舒服,又换回平时的模样,一路撒着欢翻墙离开。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顾安出声唤来寒郁,在他耳旁低语,吩咐几句话。话毕寒郁看一眼他,而后按照他所言办事。一时间整个院落静悄悄四下无人,只有风吹树叶声。
初络这一天下来行程紧凑,先是去探查各处灾民情况,帮忙研制治疗疫病之药;连番拜访那些尚停留在洛耀州,在江湖上叫的上名字的人物,游说他们与官府协作。毫不意外吃了些闭门羹。幸而也有愿意相助之人,凭着这些年游荡倒也结识不少人,肯卖个人情。
单是个人恩怨,还是有把握让他们顾此失彼,如今掺杂上旧事,一个不小心,便是腥风血雨。仅凭自己的力量,自然不足以铲除根深蒂固的势力,又不好动用以前的关系,以免顾安发现后深究,况且他现在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要是掀开还着实是件伤脑筋的事情。
要想顺利达成此事,必须隐藏身份,跟人好声好气达成协议,只是想起这协议,怎么都是亏了,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谁让这洛耀州有自己最珍贵的回忆,最想念的人,即使只能怀念不能相见。
初络看着天空一点点泛白,直至完全光亮,漫无目的在街巷中穿梭,一路走走停停,最后只剩一声感叹,终究是不同了。
前方熙熙攘攘一片嘈杂之声,不时伴着围观者的喝彩,跻身上前一看,有个小女孩在玩杂耍,周边阵列着几样兵器,换着兵器一一表演。约莫四五岁,模样稚嫩,有些底子只是身手不大熟练,有些束手束脚,抛开其余不说,是个练功夫的好体格。
中间有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在她舞剑期间,一边扔东西给她增加难度,一边吆喝:有钱捧个钱场,没钱看个热闹。又是个江湖卖艺人,只是如今这里,又能挣得几个钱。
正欲离开之际,小女孩一个不稳,剑脱手而出,伸手去接被狠狠划上一道,顿时鲜血直流,见此情景,人群一哄而散,纷纷躲避。初络生生扎住脚步,原本以为刀剑只是看上去锋利未曾开封,结果却如此锋利。
小姑娘脚下血流一地,中年男子非但不止血,反而骂骂咧咧着操起旁边的鞭子向她抽去,她闪躲不及,被抽翻在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敢哭出声,似乎对于这种情况,早习以为常。
在下鞭子即将落在她身上时,初络一手抓住并往后一扯,男子被掀翻在地,随即一脚踩在他胸膛,“多少钱,我买下她了。”眼神阴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