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与顾安论辩一番后,相处间气氛总有些微妙,两个人明白发生的分歧,只是谁也不曾点破,彼此客气的很。局中之人明白此间种种,可怜寒郁这一局外之人,夹杂于二人之间,看得心生茫然,混身不自在。
此后连着几天顾安跟寒郁都是披星戴月,忙的不可开交,初络却从中感觉隐约间有闪躲之意,不甚明白此举何意。虽说同住一屋檐之下,整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每每想找他说上一些事,更无从找起。
在养伤期间,外头偶有信息传递进来,洛耀州大小官员一一被追责,处置了一拨,提拔了一拨,一圈下来,闹得是人心惶惶,官员之间惴惴不安。原来的官员大多已被更替,上位尽是一些师出无门又心系百姓之人,颇得民意。
官衙开仓放粮,以解燃眉之急,而后朝廷分拨下来的钱财粮食衣物,陆续抵达分发至各个灾民之处,饥荒问题逐渐解决;各告示栏贴榜广召当地大夫,全力救治身染疫病之人,隔绝与控制并施,几日下来,疫病已得到控制,不再广泛传播。
几番动作下来,洛耀州情况大为好转,连带着风吹的甚是畅快。
初络捏着手里的字条,拿至烛火处点燃,看着火苗一一吞噬字迹后,
扔进火盆中,留下一堆灰烬。
看来顾安这几天忙里忙外也是没闲着,搞了这么多大动作,动了人家根基,兴许有人要按捺不住,提前动手了。
只是他也没想象中那么简单,只是几天便理清这一萝萝,搅得外面天翻地覆。既然他已经动手做了那么多,自己闲赋这么些天,也该是时候顺水推舟一把。
初络推开窗,望着天空鲜红如血的晚霞,这洛耀州是时候该变一变,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
窗透初晓,微风不燥,顾安拖着一身的疲惫踏进庭院,远远便看见初络倚靠于廊杆之上,头上只别着一支银簪,青丝松散随意散落,盘着一条腿,一脚左右晃荡,裙摆随着一摇一摇,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正入神。
直到他站在身侧亦未曾察觉,直到耳畔响起几声手指轻叩柱子之声,才惊觉有人,一下慌了心神,险些从廊杆下摔落,坐定后直拍心口说好险好险。
“你这一大早这么用功,入迷到身边有人都未曾察觉。”顾安斜靠廊柱,居高临下,眼睛却瞄向她手里拿着的那本书,如果没看错,这是他房里的。
初络讪笑两声,啪一下合上,双手递上,“我闲逛时看到有麻雀自窗外进入你房间,往内一瞧,扰乱你桌面,便擅自进去赶了出来,顺便整理一番,刚好看到这本书不错。不过你放心,其余东西未曾翻阅,虽无恶意不问自取已是失礼,还请公子见谅。”
“哦?”顾安狐疑看她一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大人发现,头埋得低低,虽看不清此刻的表情,真相已不明而喻。桌上重要之物不在,看了也无所谓,只是找的这个借口,着实有些蹩脚。“如你所言,我还得感谢你,何来见谅。”单手接过书,指腹无意擦过她的手。初络扫一眼,指节修长,骨骼分明,甚是好看。
“你这几日一直待在这里,不曾出去?”声音从头顶传来,眼前一双雪白的靴子沾染些灰尘,格外惹眼。
初络抬头看着他,略一迟疑,“出去过一趟,办点事情。大概今天也要出去一趟。”然后看着他从倚靠变成坐着,似是要有事商量。“江湖势力那边,我已着手开始处理,不日可以完善。别的倒没什么,只是怕他们狗急跳墙,你这几日外出需多加小心,”
顾安一边听着她说,一边随手翻开几页,这本书一般姑娘家不大喜欢,讲的不尽是些兵法战略之事,居然还能看得那么入神,真是不一般。
“我知道,他们已经跳墙,我们已经遇刺一回了。”一手合上书,眼睛看着她,隐约感觉今天她的脸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