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握着曲墨白的手,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觉得有些累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傻?”说着,她又自嘲地笑了笑,“也是,明明知道你们都有苦衷,可是,我还是说出了那样的话”在这个世界,男权当道,女子只是男人的附庸品罢了。可是,在这样一个世界培养熏陶下来的男子,有一日却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卖身至万春楼当起一个为世人所不齿的小倌,对他们来讲,这是一种痛苦,一种侮辱。不光是身体上的痛楚,精神上的折磨他们又何尝不是在承受?
在这东岳京城,有句话叫做:宁为娼,不为倌。凡是进了万春楼当倌儿的,他们舍去了男儿家该有的尊严,放下身段易姓改名甚至改头换面,只为有朝一日可以知晓自己是受何人陷害才沦落至此。可是,从万春楼建楼开始,来到这里的男儿,到死都不会明白是什么原因。活着尚且不晓,死了更是不会知道。
曲墨白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的光芒,心里不知何时有些感动,但他很快压下了这种感情。“爹爹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吗?”说完,手腕挣脱了苏小小的桎梏,他一手捧着苏小小的玉足,一手从衣袖中掏出一只玉,撒了一些药粉在伤处轻轻揉捏着。“还疼吗?”曲墨白小声问着。
清清凉凉的药粉涂在伤处,苏小小只觉得自己的脚不那么疼了。低下头,她看到曲墨白低垂的头,正温柔的为自己上药,脸颊不觉有些发烫。听到他的问话,苏小小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现在,现在已经好多了。谢谢,谢谢你啊。”
“呵呵,谢什么,这是墨白该做的。”曲墨白收了手,站起身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袍。他低头看着窝在红木椅上的苏小小,伸出手对着苏小小说道:“你身子还未好,我先背你上去吧。饿了的话,我让厨房备些清粥到时候叫雾玥给你拿去。”
苏小小怔怔得看着眼前的这只手,不得不说,曲墨白的手完全不似一个男子应该拥有的手,白净,有着如象牙一般的光泽;修长,却不失美感。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学医的缘故才会有这样好看的手。苏小小不觉有些痴了,所谓陌上公子人如玉,说的便是这样的男儿吧。待回过神,自己已趴在他的背上,鼻间全是他身上发出的淡淡药草味。
就在曲墨白背着苏小小举步上楼之际,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个温馨的时刻:“光天化日,你们两个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这个声音好生熟悉,却又不知在何处听过。苏小小正茫然着四处扭头寻找,突然听到曲墨白反驳道:“孟长安,收收你的迂腐气。我只不过是背爹爹上楼,你瞎凑什么热闹?”他顿了顿又道,“当初可是你把爹爹推下楼的,爹爹昏迷十日,你却不曾探望。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当街骑马游街的状元公子吗?”
怪不得,怪不得这声音这么熟悉,原来,原来竟是这个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孟长安。苏小小转过头,看着那个书卷气十足的文弱男子,和那个记忆中推原主下楼的男子完全联系不在一起。孟长安,一梦长安,他还想着回去吗?大概,只有在梦里,他才能回到长安,回到那个最美好的地方。只可惜,他终究是回不去了。在这里,他终究只是一个头牌小倌罢了。前尘往事,在进入万春楼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飘散在这世间了。
“孟长安,你”苏小小想了片刻,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动了动唇,拍拍曲墨白的肩示意他别说话背自己上楼。“我承认,当初是我推了他,可是,可是我,我不是有意的”孟长安说到后来声音越说越轻,但苏小小还是听清了。她叹了口气,此刻心情有些复杂。她感谢是因为他的无意才使得自己可以重新活过来,但对于原主来说他孟长安是杀死她的凶手。罢了罢了,谁叫自己是这万春楼的老鸨爹呢!
苏小小深深看了一眼孟长安,然后道:“你随我上楼一趟。”说罢,便不再言语,任由曲墨白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