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驱动轮椅向他滚滚而来，他的手上举着一支伯塔莱枪，他没有击中楚子瑜的要害，他要慢慢折磨这个毁了他一生，让他恨了数年的宿敌

    他要将楚子瑜的脸打烂打碎。

    轰隆的声音自天空中骤然传来，他仰头一看，一架直升机盘旋而来，向他越迫越近。

    他的手一痛，数发子弹准确命中他拿枪的手腕以及肩膀，他手上的枪被打飞出去。

    接着直升职机罗旋浆巨大的旋风将他从轮椅上揭翻下来，。

    他的腿再度被打断，那金属做的义肢被打得支离破碎，他连爬也爬不起来了。

    雪亮的灯光将他的身形定在光圈中。

    他如一个被暴露在光亮下的幽灵一样狼狈而又愤怒。

    他对着天空嘶哑狂叫

    但最后一声叫声卡在喉咙再也发不出来，无数弹雨便覆射在他佝偻的身躯上。

    他慢慢倒伏下去，如秋天折断的枯草。

    天台四面八方涌上了无数的人影，向楚子瑜围拢过去

    李汐踏着火光向乐翘奔来，还没有走近乐翘，他一下子扑倒在地，跪倒在积水之中，他俯下身，手伸在她的身前，却不敢触碰她的身体。

    她全身冒着血，肢体软软的平摊在地上，看着一碰即碎。

    他将她的头紧紧抱在怀里，发出一种介乎于绝望和恐惧的声音：“乐翘，对不起对不起，乐翘我来迟了！”

    奇迹般的，乐翘还能睁着透亮的眼睛虽然她感到自已全身的骨头又断了

    她勉力地笑:”还不算太迟，还能看到你真好！你能帮我看看他他还好吗”她每说一个字就吐出一口血

    “我不会让他死，也不会让你死”李汐蓦然大叫道。

    一个月后，加纳州私人医院。

    “李汐，我还活着？”乐翘艰难地转动着头部看着那张向她俯下来，仍然清秀温润的脸。

    “是的，还活着，乐坚也还活着，他属于正当防卫杀人，不会有罪，现在只是在走法律程序。”

    “肖凡也没有死，他受了很重的伤，屠夫的人在半路截你的时候，将他的车炸飞了。”

    那时乐翘还在昏迷中，没有亲眼目睹，但乐翘能想象那惨烈的情形。

    她微微颤抖一下，闭了闭眼睛。

    半晌，终于问出“他呢，还活着？”

    “活着，他只是受了枪伤，失血过多，现在只是昏迷，但他会醒来的。”李汐抚了抚她的脸。

    乐翘笑了笑，她不能点头，什么动作也做不了，只有脸上的五官还能动。

    她闭了闭眼睛，轻轻说：“能让我去看看他吗？”

    李汐迟疑一下，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终于点点头。

    楚子瑜在另一间病房里，安静地躺着。

    他全身缠满了纱布。

    李汐将乐翘推到靠近他的地方。

    乐翘侧头，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清减了许多，但仍然俊朗。

    她无法触摸他，但还好，她还能用眼睛看。

    她的眼睛流连在他的脸上，他睡着的样子实在太好看，紧抿的嘴唇让她想起他迂回辗转在她唇间的感觉。

    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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