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钦先去的地方是那十八户人家。
毕竟已经生活在一起很多年,他们之间有着很深厚的友谊,以前的宅子毁了之后,他们买的新房子,竟然还是连在了一起。
除了几个人不愿见警察,剩下的人都被明钦叫下了楼。
他把老太太死了的事情一说,大家都瞪直了眼,很惊讶地望着他。
然后就是面面相觑,纷纷不说话。
不可否认,他们内心底都漫上了一层窃喜,虽然他们掩饰得很好,但明钦见惯了虚伪的犯罪人员,想洞悉寻常人的心理,是很简单的事。
明钦把笔札拿出来,让他们仔细看看,“你们是文喜最亲近的人,肯定也是最了解她的人,她留下来一本笔札,我想请你们鉴定一下这上面的笔迹,是不是本人的。”
几个年纪稍微有点大的男人拿着那本笔札,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看到某些认罪的记录,眼中更是冒上了兴奋的火花。
好像文喜一死,他们就从苦海中解脱了。
明钦不明白他们到底是被文喜压制了多久,才有这种农奴翻身把歌唱的喜悦心态。
“确定是她的字迹。”
他们看过后,异口同声地对明钦说。
“你们难道认定了她的罪名?”
明钦眼神一利,目光扫过众人,暗自给他们施压,本来他们和文喜的感情就不好,她一死,他们难免会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可这回茶庄里的人,都坚定地认定老太太就是凶手,大家团结得不像话。
还有人已经开始胡编乱造,“先前好像听说老太太要让人放火,这次自己茶庄里的这把火估计也是老太太放的。”
“她有放火嫌疑,肃然没有物证,但我们可以做人证。”
活着的人落难,可以说是墙倒众人推,这刚刚才死的人,被活活地冤枉,这叫什么?
嗯,冤枉?
不知怎么地,明钦从头到尾都不太相信文喜是自杀的。
他之前与文喜见过面,得知她的人品。
由此,他想,谁都可能自杀,唯独那个像魔鬼一样的老太太不会想不开走到这一步?
他的这种猜测,已经扎根心底,越来越强烈。
但是如果是审问文喜的这些仇人的话,确实是审问不出来了。
明钦再次看了众人一样,“你们的意见呢?”
其中一个精明的男人,一脸同仇敌忾地说,“不瞒你说,老太太生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估计是自己快死了,就想把茶庄里的人给带着一起走。”
明钦直接无视他的话,神情霍然逼仄,“我还有一个问题,茶庄里发生了那么大的火,竟然没有一个人受伤,难道你们能够未卜先知,事先做好防火灾的工作吗?”
现在的证据摆出来完全对老太太不利,可他就是没法搞明白一些细节,尤其是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些巧合。
东西被烧毁,人却一点事都没有,而且还没有在事后叫消防员过来救火,难道他们是打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产化为乌有吗?
精明的那个人只是蒙了一会儿,他立刻反应过来说,“那天有人喊了起火,我们就开始往外跑了,东西都不要了,只要人活着就行。”
明钦极快地问,“你们和董東私下有往来?”
“没有!”
他们也回答得言之凿凿。
明钦不再死咬着这件事不放,他的目光在众人面前饶了一圈之后,迅速转移话题,“那位罗簪花女士还在场吗?就是上次我给她送过信的那位。”
大家都不怎么说话,气氛陷入了低迷中,只有一个人说,“她年纪大了,经常生病住院,前几天就住进了重症监护室,估计这回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