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钦觑了觑那盒子，眼中一阵深思，“什么游戏？”

    崇肆夜把盒子放到了他身前，却不让他打开。

    他的手指按在盒子上，十指纤长好看，只是那双手却不带一点血色。

    崇肆夜一面窥测明钦的脸色，一面又慢悠悠地笑道，“我特意研究过外国的一些心理学，其中有一次研究，我至今印象深厚。”

    “案例原型是，一个孩子，在七岁的时候，亲眼目睹一人被烧死，却没有施以援助之手，在很巧合的情况下，他遭遇一场车祸，以至于忘记了这件事，从此过上了很幸福的生活。”

    “直到后来有一年他和家人去旅行，故地重游，回来之后他就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人们说他心里有鬼。”

    “问题是，他是在不知道这件事本身的情况下，患上了心理疾病，究竟是又一场巧合，还是”

    说到这里，忽然那目光就盯在了明钦脸上，他也不再说话了。

    明钦沉默许久，才说，“人的记忆力有时限性，超过了一定的时限，就会遗忘一些事。”

    “但也有时候不会，比如遇到一件刻骨铭心的事，就会记得很久，久到连细节都会一清二楚，甚至随着时间越久，还会反过来越清晰，你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吗？”

    夏雎听到这里，不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愉悦地补充了几句。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灰色地带，我们潜意识地去遗忘，其实并不是真的忘记了，而是把那些记忆移到了灰色地带中，暂时封存了起来，但它们随时都在等待着被释放出来。”

    崇肆夜漫不经心地挑眉，“现在我们的游戏开始了，请明警官务必配合我。”

    他打开了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支钢笔，在明钦眼前晃过，“这是一支钢笔，看到这支钢笔，你能想到些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明钦，好像他脸上任何一点细微变化，他都不会错过。

    明钦眼也不眨地说，“墨水。”

    崇肆夜继续从盒子里拿出了一瓶墨水，放到了他身前，“那现在呢，你又想到了什么？”

    “纸张。”

    崇肆夜好像能提前知道他要什么，竟然真的把纸张拿了出来。

    他提醒道，“继续说。”

    明钦顿了一下，才说，“阳光。”

    崇肆夜笑得一脸邪肆，“很好，明警官的联想已经越来越丰富了基于此，我再来做一个情景描绘，你仔细听。”

    “阳光下，你坐在窗前，正用你的钢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些字，你会写什么？”

    “请。”

    崇肆夜把钢笔推到了他身前。

    明钦提笔写下了“鲨鱼”二字。

    崇肆夜勾着唇，那种笑容看起来很刺眼，“继续！你想到什么就可以想什么。”

    明钦写得很快，他不过是按照他的吩咐，胡写一些词汇而已，所以连考虑一下都懒得。

    只一会儿纸上就被写得密密麻麻了。

    还有唯一一块完好的地方，崇肆夜伸出一截指头，压在了空白之处。

    他眼神幽邃，“但我现在有了一个附加条件，这一次你写下的这个东西到最终都会成真，所以明警官一定要谨慎一些。”

    明钦眼神猛地一利。

    钢琴的调子越来越急促了。

    错杂在耳畔，像是大大小小珠子落地的声音。

    “老师！为什么要在饭桌上说这种扫兴的事情？”

    夏雎站了起来，适时出声，打破了气氛的凝滞。

    崇肆夜眯着眼睛，眼角的泪痣跟着颤了颤，“你看我这个学生，动不动就对我大呼小叫的，真是没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