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一灯如豆。
在昏暗的灯火下,慕雨白一袭红衣,依稀残留着些血迹。
“要换衣服吗?”我问。
“不用了。”慕雨白摇摇头,又对着我,“刚刚谢谢你了。”
“路见不平而已。”
慕雨白只好偏了一下头,没有多说。
“你是怎么来到柳城的?”我见慕雨白没有多说,便主动问道。
“机缘巧合罢了,在你们走后,刚好我有事要来柳城,不料刚办完事,就被恶人纠缠。”慕雨白没有隐瞒,缓缓道来。
我抬头看了一下靠在门边的君玄奕,他紧锁着眉头,眼神飘忽,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不过依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在听的。
“你怎么会被方家老爷强娶作妾?”我继续追问道。
“其实你们不知并不是方老爷娶我作妾,而是他的儿子要娶我作妾。”
我一惊,一时大脑里没有反应出逻辑,“你说得是什么意思?”
“方公子重病在身不能下床,方老爷准备亲自披红装,替他纳一房小妾来”慕雨白带着红色的面纱,可是我仿佛能看到她的嘴型聚成了两个字,“冲喜。”
“——哐当”慕雨白声音刚落,一声不合时宜的响声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过身,只见子书欢手里的茶碗摔落到地上,茶汤茶渍污了一地。
“子书欢,你”我抬头看向子书欢,只见他犹如中了蛊一般,双手依旧发着抖,脸色惨白,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合上了嘴,没有再问。
“那方老爷是怎么盯上你的?”我将注意力重新转向慕雨白。
“这个”慕雨白看起来有些犹疑,“我不知道。”
可能是不方便说吧,于是我没有多问,随口说了一句,“那姑娘请先歇息吧。”
慕雨白礼貌颔首,没有多说。
“对了,既然如此有缘,还未曾知晓姑娘名姓。”
君玄奕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回响在房间,我紧张地看着慕雨白,因为我不知道慕雨白会不会选择将自己的身份告知。
“我姓余,单名白。”
隔着面纱,慕雨白的声音没有丝毫地思索,仿佛就是她本名一样理所当然。
“那余姑娘,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君玄奕听罢,准备转身出房门。
“等下。”慕雨白叫住了君玄奕,“怎么说也有个礼尚往来,公子又叫什么名字?”
君玄奕没有回头,只是不带感情地落了一句“在下君玄奕。”
除了君玄奕,慕雨白也没有问我们其他三人的姓名,我不由泛起一阵好笑的心酸,感觉果然是炮灰命,这点怎么都改不掉的。
三人一齐出了房门之后,海玉瑶早早地回到了我们的房间,子书欢仿佛是受了什么打击,依旧病恹恹的,而君玄奕则在最后,依旧满脸怀疑。
“我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我开玩笑似的问君玄奕在想什么,君玄奕认真地和我分析道,“这余姑娘一直都不肯摘面纱,那方家老爷是如何知道她的容貌的,难道方家老爷就不怕为弟弟娶了个丑女?”
“冲喜用的罢了,美丑都没有关系。”我替慕雨白解释道。
其实看慕雨白说话的姿态,我就明白,她并非不知道缘由,更大的可能性是她有把柄——很可能是她家人的把柄被握在了方家人的手里。
走在前面的子书欢听到“冲喜”二字,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而这正清楚地落在我的眼睛里。
“子书欢看起来怎么那么不对劲。”我对君玄奕低声说。
“不知道,也许是累着了吧。”
我没有说话,而是观察着子书欢,他的身体懒散的摇晃在走廊上,看起来像是一个没有魂魄的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