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处一滴清泪缓缓滑落,女子小脸惨白如雪,看上去那样恬静安宁,手掌触摸到的肌肤之处已较方才冰冷了些许。
墨离潇眼中已然凝了一抹焦灼之色,未再做停留,他抱着女子快速向着乾坤殿方向行去
内殿,白君夜为女子探脉须臾,眉眼凝重,他转眸看向一直默默守在一旁的男人,收起了往日的痞气,沉重的摇了摇头。
“脉息已断。”
墨离潇深凝着榻上安静沉睡的容颜,眸色一动未动,白君夜轻叹了一口,“遍布全身的鞭伤未得到及时医治,早已耗损了她大部分的精血,加之蛊毒未愈,保胎所用的馥玉与胶鱼鳍用至初期便就停用,导致蛊毒反噬,寒气攻心。另外滑胎导致大量失血,林林种种,饶是仙师在世,也回天乏术。”
白君夜平静的道完,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以安慰,而后摇着头离开了大殿。
至门关一刹那,内殿便立即安静了下来,墨离潇缓步行至女子身旁坐下,复杂的眸色紧凝着女子再不会睁开的眸子,一抹灼痛在眼中徐徐燃起。
他都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
手指缓缓抚上女子眉间那抹淡凝的愁结,是何时起,那抹明媚的笑意与灵动的模样至她小脸上相去渐远的呢?
那清雨绵绵的春夜,她醉着酒搂着自己说,她要离开了,因为跟着他是一条万劫不复的深渊,她并不想参杂进他的纷扰之中。
那日,御书房里,在揭开画皮之后,她决绝的说,要么杀了她,要么便放她离开。
仿佛至相识以来,她一直都是在逃避着自己,从不曾主动接近,也从不幻想,她从来都是一抹浅浅淡淡的模样,仿佛对任何事都不曾在意,尽力将自己隔绝在纷扰之外,这样一个脱俗寡欲的女子,又怎么会背叛自己,又怎能是前朝造反的余孽?
指尖顺着她惨白的小脸划过,落在她毫无血色且干涸开裂的唇瓣,她不止一遍的问自己,相信她吗,直至现在这一刻,她也未从自己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她的心,应已被他伤到体无完肤了。。
他缓缓伸手,将血染的囚服仅系的一根束带拉开,布缕滑落的瞬间,他剑眉深拧,那身体上道道触目惊心的鞭伤早已结成暗红的血痂,在那个他看不到的地方,她都究竟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即便如此,今日刑场她也极力隐忍着。
她从来都不愿将自己柔弱的一面展露人前,即便她看上去如此羸弱单薄,就算是在逆境之中,她的体内仿佛亦同样散发着,能独当一面的强大能量。。
她的倔强与执拗,常常能将人逼得发狂,但竟又因她从不加以掩饰的真性情,才是最吸引自己的地方。
目光移至那早已被血色染红的囚裤,伸手一抹,血水便沾满了他的手掌,他竟不知,那两味药于她竟是如此的重要,是他亲手毁了这个孩子。
‘此恨绵绵无绝期’
她眼里那抹浓浓的恨意,是她所留存给他最后的记忆。
她终究,是怀着无尽的恨意离去。
一次次的失望与绝望,如今她对自己,怎一个‘恨’字了得?
“歌儿。”
他紧凝着女子安然沉睡的容颜,轻唤出声,绵长的等待之后,终是女子无声的回应。
那憨态可掬的模样,那眉眼弯弯的灿笑,不过咫尺的距离却在伸手触碰的瞬间,烟淡云散
至跟着皇帝离开刑场,周雨荷,墨池,温馨毓等人一直守在乾坤殿外。
见白君夜从里出来,温馨毓疾步上前,一把抓起他的衣袖急切道:“怎样了?”
白君夜一脸凝重,而后向着众人摇了摇头,“方才在刑场就已断气。”
话语一出,温馨毓整个人当即便呆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