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镇北方,有一条蜿蜒曲折但却十分宽阔的小河,河水自西向东,先后流经“战车”东北边沿,“兽耳萌”小镇正北,以及“宰律”正南。
与小镇隔河相望,有一座山头,一片面积不算广阔,但房屋鳞次紧密略显拥挤的村落,围绕着整座小山,那里就是“宰律”的地盘。
位于山头顶端,那座钢铁铸锻而成的,牢笼一样的建筑,就是“宰律”的领主所在,同时也是“宰律”核心成员所居住的地方。
仿若有冰冷的光泽流动一般,穹顶穿纵交错的梁架像是要将人死死地压在下面,看上去恍惚间有种“天崩”之感。
在这片崩塌的钢铁天穹下,是一墩孤零零的木桩。木桩非常宽阔,年轮一层紧靠着一层,细细去数,竟然短时间内无法数清。
曾见过百年光阴的木桩,如今朝向正南的那面,已经被雕刻成了一张样貌朴素却更显得其厚重的卧床,从其中躺下,每日睁开眼睛,第一眼就会看到大门之外的山下,那条小河对面的“兽耳萌”的领地。
如同往常一样,那名顶着银发的青年出神地坐在木床边,怔怔地望着那里,随后,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收回目光,对坐在侧面的女性歉意地笑了笑。
银发如同刀刃般寒光闪烁的青年,正是“宰律”的领主,随意裹在身体上的宽松袍子上,隐约可以看见三条长度相同的直线与一个随意勾勒出的圆形。
这副图案代表了“存在”与“虚无”,“大地”与“天空”,还有最为重要的“铁则”和“宽容”。至于图案最根本也是最简单的含义,那就是如同为了让所见之人铭记住他的名字一样的,“三”与“零”。
坐在侧面那张单椅中的女人抿然一笑,表示并不在意青年“三零”刚才的失态,随后摇晃着手中玻璃制成的酒杯,杯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那是将淡红酒水染成深色的漆黑珍珠,据说这是女人的嗜好,每当酒足够美味而色泽不足时,她就会从腕子上的手链中摘下一颗相应的珍珠,将它浸泡在酒里。
女人低垂着眼帘,迷醉了一般注视着杯中的液体,朱红的嘴唇微微上扬。
“这样的条件对于‘宰律’,如何?”她轻轻地问。
三零沉默不语,目光再次投向那片被方形的钢棱圈在当中的小镇景色,手指轻轻敲按着床头,随后在细密的年轮纹路里缓缓摩挲。
“就算没有被称为‘刀尖交际花’的你亲自前来,‘科斯塔’的条件也确实已经足够优厚。”
“哦?”女人轻佻眉梢,侧靠在单椅中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许久,三零瞥向女人被各色珍珠穿成的手链所束缚起来的右臂,平静地说:“然而我还不能相信,你有真正能够让我与你们结盟的——实力。”
“呵呵。”女人轻笑,捻起酒杯的高脚将它放在一旁,手指探进红色的酒中,将那颗色如深夜般的珍珠捏在两指之间,诱人的酒液顺着她的腕子滑落到肘尖。
那是条很美的手臂,如果不去看那处藏在长袖般盘桓着的珍珠链子下的伤疤,与小臂正中,那处明显未能即使处理如今已经再也不能复原的断痕,那确实是值得男人细细欣赏的的艺术品。
“在别人的眼里,我真的是半个废人了呢”
女人目光落在那恐怖的伤痕与骨凸处,仿佛想起了什么美妙的往事一样,再一次轻笑,随后,她迎上三零凌厉如质询审判般的眼神,淡然地说:“你就不怕被我杀了?”
“‘宰律’判断同盟应否芥蒂的方式,向来就是如此,武器和场地任你挑选。”三零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
“无妨,既然这样简单就可以解决问题,那我当然乐意奉陪。地点无所谓,在这里即可,至于武器”女人眼中的自信越发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