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接,失败了。
附着着苍白手套的指节轻轻晃动着玻璃酒杯中的那些晶莹透明的红色酒液,微微倾斜,将那些散发着美妙醇香的酒液柔和地含入口中。
除非刻痕留下的以太被破坏殆尽之外,能够导致提线大脑的链接失败的缘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链接者的死亡。前者的可能性几乎可以说是为零,如果强行拆除以太留下的“种子”的话,无论如何自己都会受到强烈的反馈。
并没有收到。
意料之内,理所当然,毫不讶异。
如果说这种程度的危险就足以杀掉那个狡猾到与埃尔文替换了身份数年却一直没有暴露身份的狐狸的话,恐怕那家伙在地狱中也会不甘心吧。
今天开膛手杰克并没有猎杀目标,但按照开膛手杰克的计划来看,的确应该是按照七宗罪的格式每天袭击一个人,那么他也就没理由忽然停止才对。
并不是[没有杀人],而是[杀错了人]。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的缘故,但他看起来似乎每天只会进行一次凶杀,那么因为防卫击杀威尔逊后,他也就没有办法再次进行今天的杀戮了。
既然如此,凶手的身份也已经昭然若揭。
“checkate(将军)”
内容空无一物的酒杯被放置在一边,男人的唇角悄然上扬。
终究,还是自己赢了。
那个在伦敦狂舞的杀人鬼,那个剥下自己挚友的皮囊令自己取而代之的怪物,终究还是迎来了终末。
一切的一切,都是骗局。
从最开始,那个男人就在伦敦。在之前的调查中,那些骑警也的确有获取过“穿着奇怪的男人在黑市收购东西”这种程度的情报。虽然的确是乘着飞艇来到的伦敦这一点有不少目击者可以证明,但是想要乔装去其他地方然后转回来也并不是什么人难事。
狐狸的洞穴已经被岩块完全封死,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将沾满了油的火把丢进唯一剩下的空洞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只房间角落的桐木座钟,表盘之上,经过精心铭刻的三根时针整齐的指出了现在的时间——再过大约摸十分钟,今天剩下的时间就将全数完结了。
『通知骑警趁着现在赶紧出手吧。』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探手伸向了一旁办公桌上的那只电话机。
几乎在同一个瞬间,精心磨制的匕首兀地从电话机后凭空出现,朝着他的手腕狠狠凿了下来,他反射性的试图回避,但那冰冷的刀刃却毫不犹豫地撕裂了手侧的皮肤,肌肉被斩断的剧烈痛感与霎时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血腥味不禁令他的瞳孔骤然缩小。
办公桌旁,站着一位看上去相对矮小的男性。
之所以说是[出现],是因为那个男人并非因为步伐的迈动而进入公爵的视野,而是以另外一种无以言喻的诡谲方式令西奥博尔德能够看清他的原貌。
男人的身躯连同衣物,正逐渐从完全的透明转变成可视的颜色。
那是一个披着沼绿色肮脏雨披的男人,栗色的短发从钢铁铸造的防毒面具与雨披之间犹如枯草一般杂乱的悄然探出,冰冷的褐色瞳仁正通过那厚重的玻璃镜片端视着公爵的方向。他的衣物上沾满了油腻的污渍与浓烈的臭味,喷溅的黑色痕迹铺满了几乎整件垃圾一般的雨披,在那件丑陋的雨披之上,粪便的气味,死者的气味,以及地狱的气味令人作呕的黏腻缠绕着。
『那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贵安,圣乔治·西奥博尔德先生。”男人笑着将嵌入方桌的匕首猛的抽出,附着着白色手套的指腹随着嗤笑声轻轻滑过刀刃的侧面,“想必您应该多少有听闻过鄙人的名字了吧?那我也就不多花时间自我介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