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机场，径直进了公务机停机坪。

    几人连贯上了飞机，黎昕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将包和换下的高跟鞋直接扔在自己身旁的座位上。

    温世尧与郑明轩在队伍的最后，他踱到黎昕身边，看见她座位上散落的东西时，眉心拧了下。

    唇角轻压，他弯腰将她的东西整理好，随后便坐在她身边。

    坐在前排的郑明轩一上飞机就睡死过去。

    挪威大雪，飞机无法正常起飞，他们为了及时赶回来，一路转机四趟，原本七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硬是多出将近一倍。

    他们在瑞典是夜里出发，回国后，依然处在夜里。

    到现在为止，他的意识还有些混沌，似乎自己仍然停留在乌克兰转机的军用小机场。

    回来也没时间倒时差，匆匆回去取了首饰，又急急忙忙申请航线，这才在晚会开始前及时赶到。

    到了现场，还得背着这位大明星处理一堆鸡零狗碎的事儿。

    他真心觉着，自己是拿着卖白菜的工资，操着卖白粉的心。

    当然，比起驻守北极圈的周铎，他宁愿回国受累。

    连续几日的失眠加奔波，黎昕已经困乏到极致，飞机刚起飞，就有些熬不住，头贴着窗玻璃，看着地面逐渐缩小的城市剪影，昏昏欲睡，机身轻微的颠簸让她不停前后摇摆。

    身旁的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动动身子，长臂一揽，将她带进怀里。

    清雅的香气伴着熟识的温暖围拢而来，原本的睡意缓缓消散干净。

    她掀开轻阖的眼睑，目光聚焦在指间的钻戒。

    蓝色氛围灯将硕大的梨形钻石映得通透璀璨。

    晚会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是她曾无度幻想过的画面，热烈张扬。

    只是石缝生变，谁也没料到，晚会开场前她曾收到蒋亦然转发来的视频。

    以方孟醒的谨慎，为何会露出破绽让自己的老婆抓到小尾巴，黎昕不得而知，也懒得细问。

    她也不想知道为何说自己出差的温世尧会将沈辛蔚带在身边，为何连续几日一个电话都没有。

    她只记住了视频中明媚如朝阳的沈辛蔚，站在冷峻沉雅的温世尧身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如同拿针扎在她柔软的心口。

    两厢情绪在心内交织，让她深刻体会到，也许从未得到才是人生最好的状态。

    得到了再失去，就仿若从云端跌落地下，单单是这过程，就让人透不过气。

    有些压抑，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

    温世尧沉声问出口，薄唇蹭着她头顶细软的发丝，声线有一丝沙哑，“不舒服？”

    “没有。”

    黎昕不冷不热地开口，语气里的疏离再清晰不过。

    她有些抵触地缩了缩肩膀，想抽身离开，却被他强制着禁锢在胸前。

    黑暗中，带着些烟草味的薄唇压下来，盲目吻着她饱满的额头，顺势而下，一路吻过她柔软的眼窝，挺直的鼻梁，向着嫣红的唇畔而来。

    刚冒起的青茬划过她光滑的皮肤，一阵刺痒。

    黎昕侧侧头，撇开触碰，“想睡会儿。”

    “睡吧。”

    他识趣地收回唇，只是绕着她的手臂依然用力。

    除了两人七年前的第一次接触和最近两个月的相处，结婚这五年来，温世尧似乎从未有过动她的念头，偶有几次，也大多包含戏谑成分。

    除了不爱，没感觉，黎昕想不出其他可能。

    说爱太牵强，说不爱，他那现在做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为了在公众面前体现他的风度？

    还是心生愧疚？

    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