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双目猩红,压抑的狂躁和愤怒如风雨欲来,随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低吼质问:“你把她怎么了?”
陆靖琛勾唇,轻蔑一笑,轻而易举拂开他的手。接着漫不经心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点上一根香烟。
烟雾寥寥中,他散漫慵懒的抿唇,挑眉道:“不用再演戏了。你以为,如果不是我心甘情愿,你能算计的了我?”
陆斯年面色大变,阴沉着一张俊脸不语。
陆靖琛冷笑一声,并不理会,转身离开。
翌日,天色大亮。
雪白病床上,纪染动了动手指,空洞的双目缓缓睁开,脸色依旧苍白虚弱。
她无力的抿了抿唇,感觉到手背上略微怪异的刺痛感,似乎正在吊水。
“有人吗?”她嘶哑着嗓音,唤了一声。
没一会,病房门被打开,戴着护士帽的小护士走了进来,正是昨天被纪菲打了一巴掌的无辜路人。
她脸上的红肿消散了些,温和仔细的给纪染掖好被子。
“纪小姐,你醒了。”
纪染循着声音望去,微微点了点头,摸索着握住她的手:“护士小姐,请问我爷爷他现在”
小护士叹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纪老爷子的遗体还在停尸房。”
纪染一愣,脸色渐白:“怎么”
小护士顿了顿,犹豫解释道:“昨天纪小姐昏迷后,纪夫人和另一位纪小姐就离开了,连老爷子剩下的医药费都没有缴全”
纪染大惊失色,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她急切坐起身,直接拔了还在输液的针头,挣扎着下了床。
“纪小姐!”小护士一愣,下意识想要拦住她,却没有成功。
纪染跌跌撞撞走向门边,连鞋子都没穿上。一段不过十来米的距离,她没时间摸索墙壁,走的慌乱。一会撞上玻璃茶几,一会被衣柜挡住,纤白的手背都被茶几上尖锐的棱角划上一道血红痕迹。
好不容易摸索到病房门口,她一个大步冲出去,却突然撞进一个宽厚的胸膛。
“染染。”在病房外守了一夜的陆斯年,神情疲惫,深邃双眸一瞬不瞬盯着她。
“斯年”纪染颤抖的握住他的手臂,绝望的眸子没有焦距,只能咬唇低声恳求:“帮帮我好吗?”
她一个瞎子,如何能妥善处理爷爷的后事。
陆斯年大手揽住她,语气轻柔又温和:“染染,不要担心。”
纪染紧紧咬住下唇,轻轻点了点头。
有了陆斯年的帮助,纪老爷子的后事进行的很顺利。
缴完拖欠的医药费后,他直接安排专业人员处理下葬事宜。纪染一言不发听从他的吩咐,坐车一路疾驰到墓地。
一个小时后,天色阴沉下来,天边黑了一大片。
宽大墓碑前,纪染面色惨白的跪在冰凉地面上,纤白手指摸索着抚上墓碑,眼泪一滴一滴顺着消瘦面颊滑落。
“爷爷”她喃喃自语,语气绝望。
这墓碑上的一笔一划,深刻又熟悉,像是烫手的烙铁,令她完全抑制不住崩溃大哭的冲动。
陆斯年高大的身影立在身后,抿唇不语,眸底深处闪过一丝心疼。
此时,墓地公路拐角处,一辆黑色宾利静静停着。
司夜搭着方向盘,目光触及到墓地里那个无助颤抖的娇小身影上,轻声道:“陆先生,要不要带走纪小姐?”
宾利后座,陆靖琛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墨镜,余光瞥了一眼车窗外,高深莫测冷笑:“不用,还不到时候。我会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能帮助她的人。”
他收回神色,手指将墨镜搭上鼻梁,隔绝那抹危险锋利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