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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走得急，轮椅左轮碰到了房门，整个轮椅一晃，差点跌倒。王婷一个健步上去扶稳。

    姚文凤呐呐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先看看病人吧。”

    进了房门，赵秀娟脸色蜡黄，穿着病号服倚靠在床头，眼睛似闭非闭，干瘪的胸膛阵阵起伏。虚弱之极。

    姚文凤看到母亲这样子，心就像是刀子在切割一样，攥着母亲枯瘦的手悲从中来，连日来的委屈和劳累终于忍不住再次泪如雨下。

    赵秀娟无意识的睁开眼，她认得刘家。

    喃喃开口虚弱的说话，“我对不起你啊，老婆子猪油蒙了心，对不起啊对不起啊。”

    刘家急忙过去，安抚住激动的老人，低声安慰，“事情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大妈您要好好看病，不要再考虑其他的了。”

    赵秀娟虚弱的摇头，干裂的嘴唇阵阵阖动，“我以前干过一阵子医生，自己的病情自己清楚，没几天活头啦。”

    王婷听得泪眼汪汪，无意识的掐着刘家的手，让他出手帮忙。

    癌症是不治之症，钱多钱少都已经无所谓了，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让老人走的少一些痛苦。

    默默把那一万五千块拿出来，塞给姚文凤，“拿着先交住院费吧。”

    姚文凤像电着似的急忙躲开，坚决不要。

    赵秀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勉强睁开眼看到这一幕，苍白的脸上抹过一丝潮红，嘶哑着道：“不能这样啊，不能再花你的钱了，要不然我老婆子真要羞死了。”

    “钱是借给你的。先治病要紧。”刘家怕老太太激动，低声解释。

    老太太剧烈摇头，“已经错了一次了，不能一错再错。虽说是借，可我们拿什么去还？已经没得收入咯，文凤啊，这钱一分也不能要撒，你要是接了，晚上我从这窗户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刘家吓了一跳。从一个敢于自杀讹诈想要给儿女留几个赔偿款这件事，能看出老太太心决然。

    姚文凤紧咬着嘴唇流泪点头，让老太太放心。

    倔强老太拒绝任何同情和帮助。这让刘家和王婷无计可施。只能坐会儿陪着聊天。

    时间慢慢临近中午11点了。

    另一个亲戚提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为了节省钱，他们不去医院食堂吃饭，在家做好了捎过来，凑合一顿。

    那妯娌接过保温盒打开，是炖的豆腐汤，白色的汤水，整齐方块的豆腐，看着让人很有食欲。

    老太太是吃不下的。只有姚文凤和两个婶子吃。

    刘家和王婷见老太不松口，站起来准备告辞。

    正在闭目呻吟的赵秀娟突然睁开眼睛，低声道：“吃点豆腐吧。”

    刘家客气的拒绝。

    这本是礼貌的客套，岂料老太赵秀娟很认真的看着他，“这是我家豆腐坊自己做的，你吃一点。”

    刘家迟疑。

    老太太憔悴的脸上红晕阵阵，突然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挣扎着起来，语气急促的道：“你不吃就是还没原谅我这个老婆子。”

    “好好，我吃，大妈您别激动。”刘家生怕对方有个三长两短。急忙拿了一双卫生筷，去夹豆腐。

    老太太见刘家照办，脸上带着自豪，沉湎在往日的回忆里，“这是家传的豆腐坊，当年我跟我家老头子过日子，就冲他的制作豆腐的手艺。”

    刘家敷衍着点头，自从他学会了帝王宴系列菜肴后，口味已经变得非常挑剔。一般的食物他是入不了口的。

    豆腐入口，带着淡淡的豆香，味道微苦，豆腐质地微软，却凝而不散。

    他下意识的入口咀嚼。

    烹饪只能说是一般中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