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踢到了羊毛毯子上的银铃铛,发出“叮铃铃铃~~~”的脆响,悠远而空灵,缓缓回荡在空荡荡的思过处,药缘儿低头看着满地的小玩具,有些是小念羽玩过的,有一些是新的,心中忽然一愣,脑海中不禁想到:七个月的孩子,已经会爬了。
掀开阻挡冷风的暖帘,一张竹子编制的小摇篮鱼跃在眼前,橘黄色的小被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小松鼠布偶,原本应该活泼可爱的小宝平静的躺在摇篮里,脸色苍白,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水,脸上申神情痛苦不堪。
“主子,您别看了,小宝已经走了”,碧榳声音带着哭腔,在一旁劝说道。药缘儿上前抱起小宝,软绵绵的身子柔得像是一团棉花,稍微一用力脑袋就往后仰,药缘儿像是呵护什么珍宝一样把孩子的托起来,小小的身子已经完全冰冷,心口处插着一把匕首。
药缘儿把手放在匕首上,轻轻颤动,碧榳看着药缘儿呆滞的抱着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小宝,忍不住上前说道:“主子,小宝已经走了”,药缘儿沉默许久,方才缓缓的吐出一句道:“下手又快有狠,大概没有受什么痛苦吧?”,碧榳低头不忍再看。
“是绿霎做的,为什么?”,房间内还有另外一具已经冰冷了的尸体,正是一直从东曜跟随着药缘儿来南姜的绿霎,尸体嘴唇处有些发黑,药缘儿只消一眼就判断出是中毒而死,碧榳很是伤心的低下头,回答道:“小宝的死确实是绿霎下的手,当奴婢赶来的时候绿霎还剩最后一口气,还让奴婢转述几句话给您”。
“爷,其实绿霎一直偷偷的喜欢您”,碧榳深吸一口气,忍下所有悲伤,缓缓的继续把绿霎临终前的话全部说了出来,道:“绿霎说了,还在东曜的时候您亲自出手医治她,从那个时候开始绿霎就喜欢上您了,后来您受了伤她恨不得跟着您一块儿去,知道您在梨落谷养伤绿霎无时无刻不想着去照顾您,但是梨落谷不许外人进入,后来绿霎就只能忍了”,碧榳忍不住停了下来,不过是一个小丫鬟对自己公子的爱慕罢了,想不到居然会惹来这等祸事。
“其实奴婢也有错”,碧榳跪在药缘儿面前磕头,因为没有照看好小宝心中十分的内疚,流着泪说道:“是奴婢大意了,明知道绿霎那般心悦于您,就不应该让她接触小宝,没想到一时大意真的酿成祸事了,请爷责罚”。
“责罚?”,药缘儿呆滞的看着地上的绿霎想到,责罚又有什么用,现已经于事无补了,碧榳眼见药缘儿没有反应,狠着咬了咬自己下唇,重重的在地下磕了一个响头,说道:“爷,绿霎虽然有错,人逝者已逝,能不能让绿霎走得安稳一些?”。
“自然”,药缘儿回答道,亲自上前摸了摸绿霎因为中毒而变得十分青紫的脸,就像是一株株紫薇绽放在苍白的雪颜之上,那般的毫无顾忌,低声念道:“你说你为什么那么傻?若是我真的要下手害人,何需要借助你的手?现在反倒是平白无故的丢了自己的性命”。
人越是在路上走就越是感觉到孤单,从前跟着自己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药缘儿亲手合上了绿霎的双眼,再也看不见绿霎每日从苑中露出一个小脑袋,静静看着自己傻笑的模样了,药缘儿蹲在地上出了神,思绪渐渐的飘飞到了三年前东曜的场景。
那时候绿霎才十六岁,最喜欢站在玉竹林中,一边伺弄一株株玉竹,一边和黛汐她们在院落里踢毽子,木鬼还曾经说过,若是绿霎能把踢毽子的七窍玲珑心放在习武上,说不定以后在武功上的造诣可以比自己还要高。
日子就像是流水一样匆匆不复返,药缘儿有些恍惚,不记得绿霎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似乎那年除夕自己亲自去为绿霎诊治风寒之后,绿霎就开始有了变化。
亲手缝补的衣裳c精致的刺绣c还有时常在“绿意碧羹”研制出来的点心,每次夜晚总是争着来